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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江客栈的等待,比之前更加煎熬,却也多了一份微弱的期盼。于学忠如同困在笼中的猛虎,每日除了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便是站在那扇蒙尘的小窗前,凝望着奉天城铅灰色的天空和被积雪覆盖的屋顶。张树声则继续在外奔走,试图探听更多的消息,同时和王老蔫、赵铁头一起,靠着典当最后一点值钱物件和打零工,勉强维持着几人的生计。奉天米贵,居大不易,他们真正尝到了“落魄”的滋味。
五天后的傍晚,风雪又起。客栈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店掌柜谄媚的应答。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辅帅府号衣、帽子上落满雪花的年轻小厮噔噔噔跑上楼来,径直敲开了于学忠的房门。
“哪位是于学忠于掌柜?”小厮喘着粗气,脸上冻得通红。
“我就是。”于学忠心头一跳。
“王管家让我传话:明日巳时(上午9-11点),辅帅在行辕西花厅见你。记住,只你一人!穿戴……利索点!”小厮语速飞快地说完,也不等于学忠回应,转身又噔噔噔跑下楼,消失在风雪中。
来了!终于来了!
于学忠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压不住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他猛地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闭上眼睛,平复着翻涌的心绪。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抓住!
这一夜,于学忠几乎无眠。他将自己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灰布棉袍仔细浆洗熨平(用炭斗在炭盆上勉强加热),把狗皮帽上的灰尘掸了又掸,靴子擦得锃亮。他反复推演着见到张作相时可能发生的对话,设想着各种情况下的应对。张作相以稳健厚道着称,但能在奉系坐到如此高位,岂是易于之辈?如何在保持军人风骨的同时,表达足够的谦卑与忠诚?如何在不提及冯玉祥的前提下,解释自己从直系转投东北的动机?这些问题在他脑中盘旋,直到窗纸透出灰蒙蒙的曙光。
次日清晨,风雪稍停。于学忠仔细整理好衣冠,拒绝了张树声要陪同前往的请求,独自一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再次走向辅帅行辕。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他清楚,踏进那扇门,便是踏入了决定命运的关键战场。
行辕门口,报上姓名后,卫兵显然已得到吩咐,并未过多盘问,便由一个穿着整齐的听差引领着于学忠,穿过几重门廊院落。庭院深深,积雪被扫到两旁,露出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亭台楼阁在雪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回廊下悬挂的鸟笼里,几只画眉在寒风中瑟缩着,偶尔发出一两声短促的鸣叫,更衬出院落的寂静。空气里弥漫着檀香和上好烟草的气息,与客栈的寒酸形成天壤之别。
听差将于学忠引至一处独立的院落,推开厚重的棉帘:“于先生,请。辅帅在西花厅等您。”
一股暖意夹杂着浓郁茶香扑面而来。花厅不大,布置却极为雅致。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靠墙的多宝格上摆放着古玩瓷器,正中一张紫檀木大书桌,上面堆着些文件。一位身穿藏蓝色缎面团花长袍、外罩玄色貂皮坎肩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前,望着窗外庭院里的雪景。他身形高大,肩背宽厚,虽只一个背影,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正是吉林督军、东三省保安副总司令张作相。
“辅帅,于学忠带到。”听差恭敬禀报。
张作相缓缓转过身。他年约五旬,方脸阔口,面色红润,浓眉下一双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阅尽沧桑的睿智与平和。目光在于学忠身上扫过,如同实质般,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就是于学忠?”张作相的声音平和,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是。卑职于学忠,参见辅帅!”于学忠挺直腰板,以标准的军人姿态,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干练之气。
这个军礼,显然让张作相有些意外,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嗯,坐吧。王福跟我说了,复州老乡,行伍出身,当过营长?”他走到书桌后的大师椅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客椅。
“谢辅帅!”于学忠依言坐下,只坐了半个椅子,腰背依旧挺直,“卑职确是复州于家堡人,早年入保定军校,后在直系吴玉帅麾下任营长。”
“吴子玉?”张作相端起桌上的盖碗茶,轻轻撇着浮沫,“那可是个人物。长辛店那一仗,你打的?”他看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盯着于学忠的眼睛。
来了!核心的问题!
于学忠心中凛然,知道这是对他心性和诚意的直接考验。他迎着张作相的目光,毫不回避,坦然道:“回辅帅,是卑职指挥的。彼时各为其主,军令如山,唯有死战。卑职手下数百弟兄,大多……埋骨长辛店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痛。他承认了战绩,但也点明了军人的本分和惨烈的代价,更流露出对袍泽的悲悯,巧妙地避开了“与奉军为敌”的指责意味。
张作相吹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深深看了于学忠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狡辩。然而于学忠的眼神坦荡、清澈,只有军人
;的刚毅和对逝者的哀伤。张作相微微颔首,没再追问长辛店的事,转而问道:“既在吴子玉处做得好好的营长,为何又去投了冯焕章?如今怎么又想着回关外?”
这个问题更为尖锐,直指于学忠的忠诚与动机。
于学忠深吸一口气,将早已斟酌好的话语清晰道出:“回辅帅,中原大战,吴大帅兵败,部队星散。卑职当时身陷重围,身受重伤,为冯总司令所救。伤愈后,冯总司令曾挽留卑职在西北军效力。然卑职思虑再三,深感中原混战,非为国家民族之福,徒令亲者痛仇者快!而关外家乡,在大帅治理下,保境安民,根基日固。且强邻环伺,虎视眈眈!学忠身为东北男儿,自当以守卫桑梓、巩固边防为己任!是以辞别冯总司令,甘冒风险,辗转千里,只为投效大帅麾下,为家乡父老尽一份戍边守土之力!此心天地可鉴!”他语气铿锵,情感真挚,将“思乡”、“保境”、“御外”作为核心动机,既解释了投冯是“报恩”,又强调了回归东北是“大义”与“本分”,完全隐去了冯玉祥的政治理念影响。
张作相静静地听着,手指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轻响。花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炭盆里银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于学忠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搏动。他知道,这番话能否打动眼前这位以稳健着称的奉系元老,将决定他的生死去留。
良久,张作相缓缓放下茶碗,目光重新落在于学忠身上,平和的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温度:“嗯。说得实在。当兵吃粮,各为其主,不丢人。难得你心系故土,有这份保境安民的心思。”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孝侯(于学忠字),奉天不比别处。帅府里……规矩多,水也深。你这身份,又是从冯焕章那边过来的,怕是要受些委屈,从低处做起。你可愿意?”
“卑职明白!”于学忠立刻起身,再次肃立,“学忠此来,非为高官厚禄,只为报效桑梓!无论担任何职,身处何地,必当恪尽职守,绝无怨言!甘愿从一小卒做起!”
“小卒?”张作相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那倒不至于。我张作相引荐的人,若真让你去当大头兵,岂不是打我的脸?”他沉吟片刻,似乎在做最后的权衡,“这样吧,眼下讲武堂正缺有实战经验的教官。你先去讲武堂,挂个上尉教育副官的衔儿,协助训练学员。那里清静些,也能让你熟悉熟悉咱们东北军的规矩和人事。你看如何?”
讲武堂!东北军的摇篮!
于学忠心中狂喜!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不仅能避开帅府初期的漩涡,更能进入奉军未来的军官体系,在青年军官中建立自己的根基!他强压住激动,抱拳躬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谢辅帅栽培!学忠定当竭尽全力,不负辅帅厚望!”
“嗯。”张作相满意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毛笔,“我给你写个条子。你拿着去讲武堂找教育长熙洽报到。”他一边写,一边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在讲武堂,少说,多看,多学。把你在保定学的本事,还有在直系、西北军见到的真东西,都拿出来。咱们东北军,要的是能打仗的真人才!”
“卑职谨记辅帅教诲!”于学忠双手接过那张墨迹未干的便笺,如同捧着千斤重担,也如同捧着一道通往新生的曙光。他知道,这条看似平缓的路径,实则通向东北军的心脏。而他的第一步,终于在张作相这位“伯乐”的提携下,稳稳地踏在了奉天这片虎踞龙盘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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