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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雪尽定定地看着他,将毯子拉上来帮他盖严实了一些。甄云濯是被铜丝包裹着的鸟,已经勒破了翅膀,抖落了羽毛。
但他没有挣扎,一直在徐徐图之。徐雪尽脸色渐变,喜悦疲惫都挥散干净,只有沉重,他注视着这张明艳张扬的脸,此刻透露出的脆弱乖觉。手隔空抚摸上他的肩膀再到脸颊,若手里有一把刀,甄云濯就没命了。
这人坦言过不信任自己的继母、不信任王府里的人,如何能轻易相信自己?
马车上额头相抵的瞬间,徐雪尽在他那双精明算计、毫无裂缝的双眼里看见了自己,冰面碎裂,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过。
徐雪尽闭上眼,有种认命的感慨。
罢了,定南王府最好有万贯家财,养得起枭雄之路。只要不骗我、欺我,戏弄于我,甄云濯要什么,徐雪尽都会去拿。
绝不犹豫。
赵管事带着两个雕刻师傅与徐雪尽恳谈了好几日,最后离开时还心有疑虑。
他守铺子经年不变,为人也本分,不论是王府还是国公府都不缺钱,便也得过且过,破旧是有些新奇,但他也害怕生事。
“世子妃......这样,真的能成吗?”
徐雪尽将手上图样递给他,笑得笃定:“做了才知道。两位师傅都是有手艺的人,苦于没有花样罢了,我也不擅长那些,但看了彤云馆的东西,这些应该也能凑合,管事只消督促着二位师傅干活就好,其余的,便按照我说的办。”
赵管事还很犹豫,但最终还是应承下来:“世子妃放心,我们必定做到。”
“那便劳烦赵管事去准备了。”徐雪尽喝茶送走了人,觉得很是舒畅,“玲珑,走,我们去铜雀楼。”
外头刚打了水来擦瓷器的玲珑,铜盆哐当落地。
“世子妃!不不不!不行!世子要是知道你去青楼,会出大事的!”金五哗地跪下来抱着他大腿,“不能去!真的不能去!”
玲珑腿已然大好了,知道要去铜雀楼高兴了好几日,见金五这样很是不解:“金五哥哥,公子为什么不能去铜雀楼?”
“是啊,我是去办正事的。”徐雪尽把金五拽起来。
“正事?!”金五疯了,谁去青楼不是办正事啊......就是办正事才可怕好吗!“世子妃!主子不会打断你的腿,一定会打断我的!我上次都不敢说......”
徐雪尽很是无奈:“哎呀真是正事儿,而且我早和你家世子说了要去青楼啦!”
“不可能!”金五笃定摇头,“主子怎么可能让世子妃去!我不信!”要知道他当日省略着和甄云濯说了遇到铜雀楼魁首画邈姑娘的事,甄云濯看他就像在看死人,他哪里还敢多说世子妃还和花魁交换信物,相约再见......
徐雪尽脸色微微崩坏:“你、你、你不信等他回来你去问!”
他拉着玲珑,几乎是逃出谨世院。
玲珑陪他上了马车还在喘气:“公子,我们去办正事为什么像偷跑啊?不是和世子说过了吗?”
徐雪尽也喘了喘:“我是说了,但世子没搭理我啊。”
玲珑:“......”
甄云濯只是黑着脸抱着他睡了一夜,箍得他肩颈酸疼,然后装死没听见而已。
只是早上起来给他穿衣服还拎着后颈说:“娘子,你要是不听话,今晚就别想吃奶醉儿。”而已啦。
这也不算是没同意吧?不吃就不吃呗,他今天自己去买芙蓉糕。
“我是办正事。”徐雪尽正襟危坐,想想还是补充了一下,“我们只是去青楼办青楼外的正事。”
玲珑:“......公子啊。”
“嗯?”
玲珑分外认真,想与他谈谈心:“倘若世子去逛花楼,公子会生气吗?”
“如果他和我一样是办正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徐雪尽一脸疑惑。
“额,就是......如果就是单纯逛花楼呢?公子,铜雀楼也有很多小郎君的。”玲珑故意道,“公子就不怕世子移情别恋吗?”
徐雪尽默了,陷入沉思,很久以后,他认真问玲珑:“那些小郎君,有我好看吗?”
玲珑绝望闭眼:“公子,你当我没问过。”
作者有话说:
玲珑:好想撬开公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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