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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纠都不敢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个玩意儿叫貂。
决不能让叶白琅丧心病狂,在这一切的基础上,再给他穿个貂……太可怕了。
如果真留下这种人生照片,祁纠一定当场退出,并追杀所有目击当事人。
“……真的不冷?”叶白琅犹豫半晌,迟疑着松开手,慢慢蜷伏下来。
他把手臂塞到祁纠头颈下,隔绝最后一点可能从领口钻进去的雪。
祁纠懒得理他,闭上眼睛。
叶白琅蜷在祁纠身边,因为没得到答案,不得不低下头,绞尽脑汁思考。
他想了很久,才终于慢慢想明白……这是祁纠在逗他玩。
祁纠没生气,就是因为被裹成这种行动不便的状态,有点不满意,所以故意不说话吓唬他。
这是种完全陌生的行为逻辑,从不属于叶白琅的认知领域。
第一次凭自己想明白祁纠的想法,让他有些忍不住,拽住祁纠的羽绒服:“哥哥。”
祁纠就应声睁开眼睛,懒洋洋地朝他笑,扬扬下颌示意。
叶白琅立刻抱紧他的手,贴得更近:“为什么要这样躺着?”
“也没有具体原因。”祁纠抬起手,揉揉狼崽子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拂掉发梢的雪,“一般情况下,就是为了……发呆。”
发呆,走神,什么也不想,就看着灰白色积云覆雪的天。
天地过于寥廓、孤独寂静到达极点的时候,痛苦会开始变得不再清晰。
不再清晰的痛苦,就可以被收敛、被隐藏,被慢慢遗忘。
叶白琅从发呆这一步就开始无法理解,但也不再问,只是贴近祁纠的喉咙,听那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学着祁纠,躺在雪地上,却又不舍得浪费时间去看什么天,所以就侧过身,不眨眼地盯着祁纠。
“比赛?”祁纠突发奇想,“看谁先掉眼泪。”
叶白琅慢慢皱了皱眉,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比赛,对“盯着祁纠看”这件事被打断有些本能的不高兴:“……掉眼泪?”
祁纠指了指太阳。
雪天的太阳是种不刺眼的惨白色,因为云多雾大,完全可以直视。
只不过,不眨眼地一直看的话,还是会掉眼泪。
因为被遮住的太阳也有光,那些被冻住的、失温的光线,依然在不断穿透云层和雪雾。
“看着太阳,一直不眨眼。”祁纠说,“谁先掉眼泪,谁就输了。”
叶白琅不太喜欢这个规则:“我想看着你。”
祁纠:“……”
那岂不是多少有些玩赖。
他又不会亮,又没有光。
但狼崽子愿意玩游戏就是个进步,祁纠也不对他多做要求,拍了拍叶白琅的背,示意游戏开始。
……
游戏开始两秒后,祁纠就被弹回了缓冲区。
“快。”祁纠找系统帮忙玩赖,“给我弄两根火柴棍。”
系统帮它搓出数据火柴棍,支着祁纠的眼皮:“要不要开自动托管?”
自动托管是最节能的模式,能够模拟人体的基础生命活动,会睁眼闭眼、有心跳和呼吸。
祁纠随时随地都可能昏迷,叶白琅已经习惯了这件事,不会被“躺在雪地里的祁纠不小心累得睡着了”刺激。
叶白琅会抱着终于听话、不再折腾的祁纠,坐上轮椅,绑好约束带,带祁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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