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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硬编的故事,但是要编出一个十岁小姑娘的洞房花烛,他也依旧汗毛倒竖,浑身难受。梁戍便将人带到暖烘烘的冬阳下晒了一会儿,安慰说:“没事。”
柳弦安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梁戍道:“有了你这个故事,他的痛苦才算正式开始。”
“其实我原本是想摧毁他心中那尊神。”柳弦安道,“但见到他后却觉得,没必要多费口舌,只需要让他尝到与那些遇害者临死前一样的恐惧和痛苦,就够了,有些人是不配知道真相的。”
梁戍揉揉他的脑袋:“好端端的,怎么又蹲下了?”
柳弦安抱着膝盖:“走累了,歇会儿。”
梁戍笑笑,也陪他蹲下:“那就多歇歇。”
那个十岁的小姑娘,是柳弦安根据小花的模样,进一步加工出的形象。纯稚,无欲,美丽,一心想要将她自己奉献给神明。寻常人听到这个故事,可能会怀疑,因为怀贞城里根本就不该出现这么一个小姑娘。可余琮却不同,他也认为怀贞城里不该出现这么一个小姑娘,所以要是出现了,那一定就是神明赏赐,从头到脚都应该是自己的。
十岁,娇小,漂亮。余琮在屋里转圈,浑身的血都涌下了下腹,嘴唇颤抖,双手也颤抖,时不时地嚎哭出声。狱卒遵照王爷的吩咐,让人拎了几挂鞭炮不远不近地燃放,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开,余琮越发疯魔,枯瘦的双手死死握着窗棂,将头挤出半个:“是谁,是谁在成亲?”
狱卒随口道:“周独眼吧,听说他命好,捡了个听话的水灵丫头。”
“不!不成亲!”余琮在空气中胡乱抓,“她是我的,我给你钱,我给你银子,你去把她领来!”
“这我可领不来。”狱卒看起来挺同情他,“说真的,那可不就该是余老爷你的吗?要是早来十天就好了,早来十天,这无亲无故的小丫头,任谁见了都会往余府里领,毕竟家大业大不是?唉,可惜了。”
十天,早来十天,只差了这十天。余琮大口喘着气,满眼满心都是这两个字,他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剥夺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也被剥夺了,于是嚎啕大哭起来。
狱卒将自己该说的词说完,立刻闪身退到院外,惊魂未定地想,这是疯了还是怎么着,早上还好好的。便壮起胆子问一旁的高林:“高副将,余琮这是被柳二公子给说疯了?”
高林点头,叹了句,可怜啊。
狱卒附和,是啊是啊,一大把年纪了,看着是挺造孽。
高林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你懂个屁,我是说我家王爷可怜。
柳二公子的嘴皮子,要是将来成亲了,吵起架……这盛景自己怎么能错过?
将来一定要把宅子买在骁王府隔壁。
柳弦安蹲了一会儿,还是比较累,梁戍就背着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如果没有我,累了要怎么办?”
“那就还能坚持地再走会儿。”
梁戍手一松,要把他放下来,柳弦安却双手环紧了他的脖子。堂堂大琰将军猝不及防,差点被这双小细胳膊勒岔气,但岔气也很甘之如饴,因为爱情就是这么既不值钱,又没道理。
阳光暖融融的。
柳弦安道:“王爷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同那床被子一模一样。”
梁戍问:“那床被子上还有味道?”
柳弦安不动声色地答,已经很淡了。
梁戍虽然也很想将关系再推进一步,但总不好在这种时候来一句“那我再去给你睡出一点味道”,听起来着实脑子不好使,便转换了一下思路,将人往上托了托:“好闻就多闻闻。”
柳弦安心想,怎么不继续送我一床被子。
梁戍却已经没有家底了,他此番出门是为办事,并不是为了贩卖棉被,现在身上盖的,还是高林从阿宁手里抢来的。梁昱当初为了让光棍弟弟成功相亲,精心准备了许多漂亮的簪子首饰,以及宫廷调香师制出来的胭脂水粉,加起来总有七八十样,美丽归美丽,但就是弄错了性别,搞得骁王殿下只能手捧一床宫廷棉被赠予心上人,就显得很俭朴,很务实。
是个可靠的日子人。
作者有话要说:
高副将:王爷,会过!(竖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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