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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我和阿郁一起登上了江城一座小山看风景。”林渡溪看着月亮,缓缓回忆。“然后门票太贵我们就没有去参观木塔,天上下起了暴雨,我们就在山上的小路上打着一把小伞朝山下跑,全都湿透了。”
提到以前的事情,她的目光总是柔和的,像是满天星河里一颗发着光的星星,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安郁避开她的光芒,眼眸悲戚:“可是林渡溪,湿透的衣服凭借着体温是烘不干的,那天回去后我就重感冒了一周,既然是回忆,就让它留在记忆里,不要再提了。”她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心房,不知说给林渡溪还是她自己听。
林渡溪脸上的笑意完全僵住,然后渐渐沉了下去,她紧紧盯着安郁的脸,眼眸里升腾起雾气,将她眼里的偏执遮住。
良久,她道:“安郁,你说谎。”
安郁浑身一怔,抬头看向林渡溪,看着她近乎疯态的目光,嘴唇翕动,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我没有。”
林渡溪看着她的模样,低低笑了下,声音藏着无尽的哀伤。
“安郁,你说谎。”她又重复道,然后从她的身边站了起来。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你也快点睡吧。”她从安郁身边离开了,生气,愤怒,或者是悲伤。
安郁抱紧自己,将头抵在膝盖处,木然看着面前的月亮。
月亮消失了,还会出现吗?
安郁很难过,因为刚才她的确说谎了,林渡溪话里的意思她一瞬间就明白了,以至于她无法真正反驳林渡溪。
她明明也被困在回忆里挣扎不得,像只笨拙的蜗牛紧紧缩在壳中,却恶劣的让林渡溪自己向前看。
可笑。
第49章
血,纷纷乱乱的红色如玫瑰般从天而降,柔红的布料遮住阳光,漫天遍野都是红色。
地上铺上一层红色,蜿蜒流淌至林渡溪的脚边,林渡溪大喘着气,眼眶中满是纷乱的红色,铺在了她的身上,白皙的裸露的皮肤被鲜红入侵,她看着面前的大片红色,心脏瞬间抽痛起来,痛彻心扉她不由得弯下腰,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片红,脑海里不断浮现要走过去的想法。
林渡溪跌跌撞撞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挪了过去,越靠近鲜红,她的脚步越发沉重,心脏被千万把刀剑穿过,痛到她无法呼吸,然后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她的爱人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很恬静,她穿的是红色的裙子,周围的水泥地上生长出灿烂的玫瑰,漫天遍野的红色中,她白皙的皮肤更加耀眼。
“阿郁。”有什么堵在林渡溪的喉咙中,她使劲全身力气才只哑声吐出了这声呼喊。
天上下起了红色的雨,啪嗒滴在地上,落在玫瑰的花蕊之中,滴在安郁的身上,她白皙的皮肤被浸染,却依旧是恬静闭着眼,任由雨水冲刷。
“不……不……”林渡溪全身卸去了力气倒在地上,她颤抖着伸出手擦干净安郁脸上的雨水,可总是擦不干净,她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挡着雨水。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裙摆弄脏,林渡溪双眸发红,忍不住呜咽。
“阿郁……我的阿郁……我的阿……不要!”
“阿郁!”林渡溪猛然睁眼,大喘着气,浑身发着冷汗,无比粘腻,林渡溪却无暇管这些。
眼前是黑压压的帐篷并不是什么鲜红的道路,林渡溪起身拉开账篷的锁链,忙跑了出去。
“阿郁……阿郁……”她口中喃喃道,直到跑到安郁的帐篷前,她缓缓停了脚步,然后蹲下。
万籁俱寂,周围只有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在帐篷上形成了背影。
帐篷里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发出清浅的呼吸声,林渡溪俯下身子,听着她的呼吸似乎得到了慰藉,她这才从紧绷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那个梦,好熟悉,梦里真挚的心脏发痛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她的身体,稍微回想心脏就会疼的发颤,她却自虐似的仔细回想,直到眸中蒙上了雾气。
她忍不住颤着手拉开安郁帐篷的拉链,看到了侧着身子熟睡的安郁,林渡溪沉下眸子,月光映在里面,她的眼中满是她。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林渡溪翻身抱住了安郁,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昨天的那通电话和噩梦似的后怕感像是潮水般袭来,将她牢牢的裹挟住,似乎只有抱住安郁这种沉重的心情才会缓解一些。
似是觉得有些窒息,安郁逐渐从睡梦中苏醒,她睁开眼就察觉到了浑身的束缚,心一沉立马用力挣扎。
“阿郁。”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哭过的沙哑,轻轻敲打着安郁的耳膜,安郁动作顿住,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
“林渡溪,你怎么了,走错帐篷了?”
林渡溪没有回答的她的问题,只是继续将头抵在她的肩膀,喃喃道:“不要动,这是我的报酬。”带着偏执的执拗,手臂牢牢束缚着安郁。
安郁一怔,随后想起来之前答应给林渡溪的报酬,挣扎的身体慢慢停了下来,由着林渡溪拥抱着自己。
“睡吧。”
“嗯。”林渡溪闷闷答应,靠着她闭上眼睛,安全感逐渐替代不安包裹了她,安慰着她跳乱的思绪。
安郁闭上眼睛,脑中却意外的清明。
林渡溪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帐篷里,而且很难过,明明在晚上她还在生她的气,说她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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