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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煞赤金蟒的毒总算解决了。只是这毒太过霸道,竟然损耗到了她的本源,想要恢复如初怕是尚需一段时日。虞初羽长叹一口气。算算时日,师兄应该快回来了。想到这,她突然记起送给师兄的束发带还差最后一条灵纹。单手一撑,利落起身,越过阵法,朝洞府的另一侧走去。和刚刚那块地的简洁明了不同,一步之隔,洞府兀地变了画风,各种书籍器物布帛以及其他说不上用途的东西凌乱地在分布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一眼望去,保证让强迫症原地发作。昆仑巅众弟子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姐裙摆一荡,完美地融入这片灾后现场。事实证明,虞初羽的洞府从不示人根本不是他们猜测的仅此一份的偏爱,究其根本不过是两个字——要脸。毕竟谁家仙女会睡在狗窝里。至于大师兄,她的什么样子没见过,再演就没意思了。虞初羽从镇纸下抽出青玉色束发带,又从案头挑了只最细的笔,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屏气凝神,聚灵力于笔尖,一气呵成。落笔时,一个完整的复杂符号悬在发带之上毫厘处,随后灵力下沉,在青玉色的布帛上留下一个浑然天成的银色字符。大功告成。虞初羽眉尾微挑,苍白的面容因此多了几分活气。这是她一早给师兄准备的礼物,用血鲛纱和玄晶草炼制而成,光是这两样材料就费了她不少功夫,有清心安神之效。大师兄平日负责昆仑巅上下大小事宜,思虑繁多,想来正合适。只是后来意外从一处秘境中得了一枚记载灵纹的玉简,想着要做就做到最好,于是她开始琢磨怎么将灵纹刻在实物上,为此费了不少心思,这才拖到现在,所幸最后成功了。要知道灵纹是上古的产物,失传已久,凡是赋灵过的法器,少说也能升一个品阶,效果更是不凡。心里的大石放下,虞初羽看着闪个不停的玉听心里难得平静。执法堂事儿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想查看,突然察觉到洞府外的禁制被触动,虞初羽手下一顿。抬头看去,一道渊渟岳峙的身影在视线中成形。昆仑巅统一发放的被众弟子吐槽“不沾荤腥”的沧月白门服穿在他身上却是如玉如琢的温润儒雅,端方君子,不外如是。只是,知晓人事以后,师兄顾及男女有别,即便这道禁制对他不设防,来时都会告知一声,等她应允,今日怎会自己破了例。这一念头一闪即逝,虞初羽没有多想,站起身的同时,迅速捻起那条束发带,几步走到他身前,眼里带了若隐若现的期待。“师兄,这是我亲手做的发带,可还喜欢?”简祯顿了下,伸手接过却没细看,抿了抿唇唤道:“小羽。”他鬓间的发丝稍显凌乱,想是御剑后没来得及整理,平日师兄最重视仪表,这番模样倒是稀奇。虞初羽察觉不对劲,收起心思,正色问:“可是出了什么事?”简祯面露难色:“小羽,我记得你有颗归元玉清丹,可否借来一用?”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开这个口。那是师尊闭关前给小羽留的家底之一,无论中了什么毒,只要在生机断绝前服下,便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算是保命的丹药。虞初羽眼皮一跳。见虞初羽没接话,简祯以为她舍不得,微微倾身,将手搭在她头顶,揉了揉,像是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小师妹中了奇毒,性命堪忧。我知道你不舍师尊送你的礼物,但丹药再珍贵也贵不过人命。小羽作为师姐,难道要对师妹见死不救吗?”“师兄,不是我不愿意,”虞初羽抿了抿唇,如今蛇毒已解,她本不想提起这事徒增师兄担心,“只是这归元玉清丹我前几日已经服用了。”还未等她解释缘由,简祯眉心蹙起,语气里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怎么会这么巧……”虞初羽对简祯最是熟悉,自然没有错过他那一闪即逝的情绪。听到这话,兀地攥紧手心,却没有解释。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师兄莫不是以为所谓中毒只是她的一个借口?刚平复没多久的气血在强烈的情绪下涌上胸腔,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扩散。似乎从小师妹出现以后,她在师兄心中的形象就每况愈下,如今竟都到了拿人命儿戏的地步。她压下眸中翻滚的情绪,咽下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向后退了一步,抬头问:“可其他办法?”清冷的语调中带着一股宁折不屈的执拗。听她这么说简祯就知道答案。他注视着虞初羽,抿了抿唇。“我们有怀疑的下毒对象,整场菁云会,只有佘紫月和小师妹起过冲突。”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因为你。虞初羽曾经救过佘紫月,这次大会,佘紫月不知从哪听的谣传,说小师妹和他暧昧不清,为此专门找了小师妹的麻烦。要知道这佘紫月是幽魂冢的人,素有小毒物之称,手段奇诡。如今在参加菁云会的弟子中已有流言传开传开,说佘紫月是得虞初羽授意才致小师妹于死地的。若是这时候师妹推辞,即便情况属实,只怕也会徒增口舌。“小师妹所中之毒的成分和中毒的方式均不明,喂了几枚解毒丹都无济于事,丹峰无从下手。不过若是下毒之人松口,解毒并非难事。”他补充道。虞初羽听到佘紫月三个字,眉头不自觉蹙起。人命当前,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惑,认真分析:“佘紫月虽行事不忌,但至今也没听说弄出过人命,想必还有机会。”话音刚落,注意到简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问:“师兄有什么想说的吗?”简祯深深看了她一眼:“小羽,不可意气用事。”虞初羽闻言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既与佘道友相熟,便好好同她阐明利害,昆仑巅的人命不是那么好背的。”简祯说这话时,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到底在执法堂呆了这么些年,虞初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后只觉得被骤然浇了盆冷水。她知道昆仑巅内有关于她和佘紫月两人的传言,只是她们两个当事人都知道这是假的,便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有一天,这会成为刺向她的一把刀。更没想到,持刀的人会是她毫无保留信任的大师兄。虞初羽沉默了好一会儿,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阵阵钝痛,半晌抬起头,清泠泠的目光直直看向对面的人。“大师兄若是怀疑我谋害同门,何不去执法堂告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简祯缓下语气,无奈地扶了扶额,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虞初羽不想知道见死不救比故意谋害好多少,敛下情绪,淡淡地问:“还有多少时限?”“按照当前毒素蔓延的速度,大概还有三日。”“此事若真是因我而起,我自不会置之度外。”虞初羽垂着眼睫。哪怕这个“因我而起”荒唐得可笑。简祯松了口气,想起虞初羽刚刚说的中毒,正要询问怎么回事,就听她下逐客令:“大师兄若无他事,就不多留了。”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便被虞初羽一个眼神轻描淡写地堵了回来:“还是说大师兄想留下听听我是如何同佘紫月密谋?”简祯知道她的性子,这会儿未必听得进去,只好无奈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疗伤丹药放在桌头,这才依言离开。待人走后,虞初羽收回视线,拿起桌案上的玉听。佘紫月的玉听号长年挂在四境实时论坛的黑名单上,并不难找,唯一值得担心的是这个号是否被庞大的受害者联盟打爆。然而下一秒,对面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进秘境,不买秘籍,诅咒排队,打错去死。”虞初羽默了下,单刀直入:“你给我师妹下毒了?”“我下毒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哪个倒霉蛋是你师妹。”虞初羽几乎能从她的语气中想象到对方翻白眼的样子。“苏茶。”对面静了几秒,随后恍然大悟,语气热切了几分:“哦——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虞大师姐?”佘紫月一改先前有气无力,语气里都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那小绿茶变绿了?”虞初羽也不知道那位苏师妹的具体情况,如今听她这么说不由面色古怪。佘紫月当她默认,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一声脆响后,随即爆出一长串不顾形象的大笑。虞初羽没说话,等她笑完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解药。”“啧,不是,凭什么你来找我要解药啊,那小娘皮自己不长嘴吗?”虞初羽对她这种一言不合口吐芬芳的习惯有所耳闻,闻言面色不改。不得不说,有时听听还挺解压的。就好比现在。事实上,她和佘紫月之间总共也就两句话的交情。当时中洲的一座城池突然开始流行一种叫做情蛊的东西,她奉命下山查探,最后在一处山洞中找到了几乎被虫子淹没的佘紫月。起初她以为是受害者,骇然之际正要施手相救,就见下一秒,那些虫子像是乳燕归巢一般钻进佘紫月的四肢百骸,可怖的虫潮褪去,露出对方那张仿佛进补过的红润面孔。虞初羽直觉城内的异样怕是和佘紫月脱不了关系,长剑一横,挡住她的去路,质问她和情蛊之间的关系。佘紫月耸耸肩,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一大群人从外边赶来,原先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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