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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坤那杯酒,喝得很慢。
他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陪着她把整份作业写完——从英语到数学,从物理到化学,每一页都被她认真地写了、又默默改了两遍。灯光下,她的肩膀一开始是紧绷的,后来松了些,但头始终低得不能再低。
周夏夏其实本来没想在周五就把所有作业写完的,可是……她等了又等,男人还是没走,而且在认真阅读着什么,不像能打断的样子。
期间偶尔她抬头观察他,他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刷着手机,一言不发,表情冷淡得过分。
夏夏终于把最后一道题写完,揉着脖子说:“我、我写完了……”男人听后也站起身,端着那只已经温得发苦的酒杯,准备离开。
“早点睡。”
门又闷闷的一声合上,屋子里一下安静得只剩下墙上电子表走动的声音。
周寅坤把杯子放了回去,顺手冲了冲,搁回原处,他本可以就此回自己的房间。
可脚步却没听话。他折返,再次推开了她的门。
门果然没锁,还算听话。她已经躺上床,灯关了一盏,只剩下床头的昏黄灯光。
夏夏刚在被子里把内衣脱掉,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她猛地从被子里掀起一条缝,只露出一个脑袋,就看到墙上男人的身影在朝他靠近。
她下意识往里缩,靠近墙边,语气紧张得发颤:“小叔叔,你……忘了什么东西了吗?”
熟悉的重量压了上来,带着烟草与沉木混合的气味,一下子覆盖住她身侧那一片空气。
紧接着视线内就撞进那张熟悉的脸。
“小、小叔叔…”她声音很小。
男人眼神半眯,语气懒懒的:“陪你写了两个小时作业,你还打算把我赶出去?”
他边说,边抬手扯了扯被子,直接钻进来,在她身后一搂,掌心毫不客气地扣住她肩背。
没有肩带,没有边缘,没有任何多余的束缚,肌肤与薄薄的睡衣中间几乎隔了个虚无,他的指节微微一紧,像是试图再次确认。
“你……我、我还有那个……”她想挣扎,却被他手臂一圈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两人间几乎没有缝隙,这张床和他的比起来太小,此刻还要装下另一个人,他不得不屈着膝盖,肩膀也稍稍往下压,才能将身体完整地安置进去。
周夏夏双手紧紧按着自己的内裤,但男人只是将那只手顺势从肩部划过胸前,安静地停在她的小腹。
掌心贴着她软软的一块肌肤,一动不动,仿佛就是她今晚必须承受的温度。
“我又没说要干什么。”他靠近她耳后,语调低哑得几乎贴着皮肤,“就睡一觉不行?”
他呼出的气息拂过她脖子,痒得她缩了缩肩。
“别乱动,动了就不睡了。”他一句话,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背后。
女孩彻底安静下来。
他像是终于满意了,把她整个圈进怀里,长腿自然搭过来,把她锁得牢牢的。
周夏夏脑子里乱得像糊了一团棉线。
越乱,她越清醒,越清醒,越睡不着。
于是她只能开始默背英语课文,抓住最后一根理智的稻草。
她用脑袋默念着,没有声音,一字一句在脑子里走得艰难,却比任何一次背诵都用力。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挤走对方带来的灼热和紧张。
屋内安静下来,窗外风过树梢,月光被风吹得一片一片地碎在玻璃窗上。怀里的女孩呼吸开始变得均匀,指尖不再绷着。
男人闭着的眼此刻睁开,打量起这个女孩子的房间。
与整座别墅偏冷调的装潢不同,周夏夏的房间像是被刻意保留了一份柔和的余地,窗帘是米白的蕾丝双层帘,外层轻透,里层厚实,绣着细小的花藤图案,半开着的状态下,夜色被遮了七八分。
床铺靠墙摆着,是定制款法式床榻,流线型的边缘和纯白雕花的床头板,配着一床灰粉拼色的薄被和浅玫瑰色床笠。
枕头是野生蚕丝内芯,软得一摁就塌但有回弹,旁边还摆着一个小小的毛绒抱枕——兔耳朵垂下来,像极了她委屈时拉下来的小脸。
整个房间不算大,干净又带点少女心思,温柔却不矫饰,像是一个被按着长大的女孩,偷偷在这个地方藏起来的一点自由。
这个房间,阿耀比他先来过,不过没有关系。
此刻女孩正躺在这张带着奶香的床上,小小一团窝着,棉被裹在她身上,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点鼻尖,发尾乱糟糟地铺在枕边。
他知道周夏夏是被那个莱娅拉着进的音乐社,准确说,仅存的那点火气,她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就已经散干净了。
男人闭上眼,掌心的温度一寸寸贴紧她的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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