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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确认,便只能找一个人来问。
瑞王身份尊贵,金枝玉叶,他也不好扒了人的衣裳仔细瞧,可顾大人比瑞王可怕多了,检查他的守宫砂还不如扒了王爷的衣服呢……
王太医思来想去,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王爷……”
“嗯。”柳元洵乌发披散,半倚在床榻之上,身上衣物裹得严严实实,可耳后与脖颈处的红痕实在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王爷昨夜可是劳累过度了?”王太医问道。
柳元洵脑海中瞬间浮现昨夜的情景,脸上一阵发热,耳根也红了起来,言语间满是不自在:“还……还可以。”
他倒没有劳累,主要是阿峤……
王太医见他还算配合,便接着问道:“敢问王爷昨夜几时上榻?又是几时入睡的呢?”
柳元洵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
王太医又问:“那王爷泄精之时,可曾有什么不适?”
柳元洵耳根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脖颈,嗫嚅道:“并……并无不适……”
王太医继续追问:“那泄精之后呢?可有头晕眼花、体虚发汗的症状?”
救命啊……阿峤只说需要应付洪公公,没说还有王太医啊。他实在答不下去,羞恼道:“王太医,我又没病,你到底要检查什么?”
“啊……这……”王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前来宣旨的小太监只说瑞王昨夜宿在了守拙殿,叫他们一早过来诊脉,替王爷瞧瞧身体。
他们都以为王爷身体又出了什么岔子,半个太医署的太医都赶来了。可王爷如此金贵,总不能让太医们挨个上前把脉吧?他作为王爷的专职御医,自然要先把脉,再向其他太医通报情况。要是王爷真有异样,也好一起商议对策。
可如今王爷好好地坐在这儿,浑身透着房事过后的痕迹,脉象也显示纵欲过度,除此之外,身体状况倒还不错,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早在王爷尚未成婚时,王太医就向皇上禀明过,王爷的身体不适合行房事,倒不是行不行的问题,纯粹是泄精太过伤身。俗话说“一精抵十血”,能不行房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王太医本以为王爷行房之后,必定神色恹恹、精神萎靡,却没想到他的气色竟还不错。
既然王爷身体无恙,也就没了继续诊脉的必要。王太医不再追问,微笑着拱手道:“王爷的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臣等就先退下了。”
王太医刚一离开,柳元洵顿时如释重负。
他悄悄看向身旁的顾莲沼,用口型无声问道:“有人吗?”
或许是昨夜尝到了些许甜头,顾莲沼抬眸的瞬间,目光便直直落在柳元洵的唇瓣上。
他头一回发现,瑞王的唇形生得极为好看,饱满而莹润,恰似花瓣一般,唯一的不足便是色泽浅淡,透着几分病气。
若是揉一揉、碰一碰,让这唇瓣染上些血色,想必会更加好看。
见顾莲沼不回应,柳元洵只得轻声唤道:“阿峤?”
顾莲沼眼睫轻颤,视线上移,与他对视,道:“怎么?”
见他神态散漫,不像有人旁听,柳元洵也放松了些许,说道:“等皇上回御书房,我就去找他讨要尚方宝剑,到时候你也能回锦衣卫复职了。”
这确实是件好事。
顾莲沼拱手致谢:“多谢王爷,日后王爷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站在光里的时候,顾莲沼又恢复了平日那副淡漠守礼的模样。那些在昨夜交织着的、令人骨头发酥的舔舐声,喑哑低沉的呼吸声,还有隐匿在沉沉夜色里、如妖精般的喟叹……都像是场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梦。
柳元洵虽然觉得自己这般想法有些不厚道,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并非不感激顾莲沼昨夜的相助,只是相较昨夜那个让他隐隐感到危险的顾莲沼,他更喜欢眼前的顾莲沼。
昨夜的他即便神智昏沉,却依然察觉到了一丝并不明显的不适。那时的顾莲沼,让他再度忆起初次见面时的凶煞场景:当街流淌的温热血液,被一分为二的人和马匹,散落满地的肠肚脏器……还有那个站在血腥之中,手持白绢擦拭刀刃的少年。
那时的顾莲沼,宛如一柄沾染鲜血的利刃,杀人不眨眼,他既不像人,也不像哥儿,反倒像一件没有情感的兵器,浑身散发着冰冷与血腥。
也正因如此,才让他抗拒又恐惧。
可嫁入瑞王府后的顾莲沼,却是个鲜活的少年。偶尔有点小性子,但很识大体;爱吃东西,也有点护食;练武刻苦,为人也很聪慧;年少时历经苦难,却始终坚韧不拔……
不想不知道,这一算,他才发现自己竟和顾莲沼有了这么多的记忆。也正是这些充满烟火气的鲜活记忆,一点点洗刷掉了顾莲沼在他心中最初的印象,让他心中的惧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怜惜。
思及此,柳元洵本就温柔的眼眸更是盈满了柔情,他轻声道:“不必向我道谢,你我虽说是机缘巧合才相遇,可一路走来,也算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你若没有别的打算,不如就把瑞王府当成自己的家。”
水波一样的眸光在他眼中晃啊晃,像是酒一样熏醉了与他对视的人。
顾莲沼只觉胸腔忽震,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情愫如潮水般涌起,不经允许便流经百骸,叫他瞬间便酥了后背。这种感觉,竟比昨夜舔着他,亲着他还叫人舒服。
他喉结滚动,心口处又痒又空,空荡之中还夹杂着丝丝燥热。这感觉难以言喻,更令他难受的是,他根本找不到这股情绪的源头。
可柳元洵还在那儿眼巴巴地望着他,顾莲沼只能扯了扯嘴角,语气温和地敷衍道:“王爷若是愿意,这自然是我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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