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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的,找死我了……”
兰矜猛地松开手。
何止踉跄着向后倒去,往后趴在墙上有点懵了,酒稍微醒了一点。
一瞬间,暴君已经退到三步开外,银发重新变得一丝不苟,只有胸口不正常的起伏暴露了方才的失控。
“啊?”
何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里还带着很浓重的酒意,醉熏熏的,不知道有没有反应过来。
“闭嘴,忘掉。”
兰矜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进黑暗。
暴君快步穿过长廊,指腹狠狠擦过自己的嘴唇。
荒唐。
他居然差点吻了一个醉鬼。
那个没有完成的吻,一直到何止失忆前,都没有得到完成。
反而是失忆后的何止,让兰矜彻底认输了。
在爱这件事情上,兰矜本身就是不熟悉的,兰矜赢不过何止,也玩不过何止。
兰矜坐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柄。
当年那个拥抱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何止滚烫的胸膛,带着酒气的呼吸,还有那双总是不安分的手,曾经那么用力地将他按进怀里,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
温暖。
这个词汇对兰矜而言太过陌生。
实验室的记忆里只有冰冷的金属镣铐,荆棘王座上沾染的永远是他人的鲜血。
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用暴戾与杀戮筑起高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直到何止出现。
这匹狼莽撞地闯进他的领地,带着痞笑和满嘴歪理,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明明是最该被处决的叛徒,却偏偏……那么有趣。
他会在任务报告里画歪歪扭扭的简笔画,被骂了下次还敢。
像个小孩子一样,恶劣调皮,但却很亲近。
这个世界恶心透顶。
但何止让兰矜觉得,活着或许没那么无聊。
可现在的何止失忆了。
忘了他们的赌约,忘了那些对抗的纠缠和犹疑,甚至忘了他曾多么热烈地注视过暴君。
暴君没有尝试过主动敞开一切,何止是唯一能让暴君心甘情愿臣服的人。
因为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即使因为实验室的事情,兰矜对于“性”是极其抗拒和厌恶的,但他还是允许何止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兰矜的印象里。
性,就是把人当做畜生一样交配。
是恶心的。
是毫无尊严的。
是在生殖箱里面被研究员窥探的。
但是,那一晚的一切都和兰矜记忆中的不一样。
何止像是饿狠了的狼,咬下去却不会见血。
可是狼分明是忠贞的、专一的、对伴侣说一不二的。
为什么呢。
荆棘基地是兰矜的领地,兰矜是荆棘基地的王。
兰矜冷眼看着何止半夜溜出房间,看着他和纪佑密会,兰矜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来到了何止的房间——他想看看,何止能在那儿待多久。
为什么,何止却是匹养不熟的狼呢?
哪怕喂了肉,饮了血,这匹狼依然会头也不回地奔向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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