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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奇说自己曾经到过漳州,见过她判案的场面。她仔细回忆那个案子的现场,除了那日来拜访她爹的昔日同僚之外,就是漳州府衙的人。应当不是和她有仇才对。所以,刘奇是真的认为她很有可能对江行下手?哪来的自信。“刘大人还有更直接的证据吗?”她收好那布条,说:“或者江大人交给你这个东西的时候和你说过些什么。”刘奇恍然道:“对!你提醒我了,江大人交给我这个的时候说过,刘罡肯定也在找她。”涂希希越发怪异了。找她做什么。“江大人说,当年卫显英的案子定的草率,他回想起来,总觉得这里头很是怪异。可当时上面催的急。圣上更是亲自下令尽速结案,让他回京就任京兆府尹一职。”傅长熙沉声道:“那案子不是卫显英认罪了吗?有何怪异。”刘奇小心翼翼道:“江大人说……他说圣上亲自下令之后,卫显英才认罪。他还说,之后他本打算好生照料卫家,不想等他在京中事情妥当之后回头,发现卫家已经不在漳州了。”“江大人还说,卫显英死得太快了。他回头再去查案的时候,发现那死了一家六口人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地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涂希希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对她来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回头再去思考这些事情,除了徒增困扰之外,于事无补。就算江行后来发现判错了案子,回头想去找真相了,也和她没关系。错就是错,弥补永远都是多余的。“没有证据的事情,觉得怪异有什么用。”她说:“而且这和江大人之死也没关系。”傅长熙又多看了一眼自己手下一眼。他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像他这个年纪,或者相近年龄的人,对案子或多或少都存有好奇之心。就连他都免不了因为刘奇的话对卫家的案子生出了兴致。试想,江行如果判错了当年的案子,这得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世上冤假错案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江行在京兆府尹任上兢兢业业,声名显赫,整个大盛都认他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结果,连他都不是。想想都很刺激。“所以,你才觉得刘罡逃狱是把卫希带到了江行面前?江行在卫希面前坦诚了自己判错案,卫希才让刘罡杀了江行。”傅长熙做了一番总结,说:“刘大人,你是这个意思吧。”刘奇郑重点头,说:“否则,江大人怎么会轻易让别人进来。江大人一定是觉得对卫希有愧疚,才……”傅长熙摇头说:“我现在才发觉刘大人其实并不了解江大人啊。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觉得确实有可能是卫希。但是江行绝不可能。”刘奇:“……”傅长熙道:“江行是个非常固执的人。没有拿到一定程度可以证明真相的东西,他不会认错的。”“就算这东西真的是卫显英写的。但那也无法证明案子他判错了。”刘奇一时之间定下来的底气,忽然又虚浮起来。傅长熙忽然冲他笑了下,说:“不过,我倒是觉得他给你这样的东西,并不是让你觉得是卫希干的。”刘奇一头雾水:“……那是什么意思?”傅长熙说:“江大人应该是想告诉你,这个东西是证据。证实有人故意拿卫家的事情做文章,而刘罡是棋子。”“殊途,你觉得是不是?”涂希希这个时候也大致理清了江行和卫家之间的联系。刘罡逃狱和江行之死表面上看着像是刘罡寻仇,这个时候卫家索魂的谣言出现,让人联想到卫家复仇的事情。卫家的人没出现一天,即便是这个案子破了,最后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的卫家也重新浮出水面。连带江行在内,和当年卫显英案子相关的人都会人心惶惶,会觉得这只是开始。她不知道背后是谁想利用卫家来造势,但她偏不让他们得逞。她是想复仇,是希望所有造成她家破人亡的罪魁们在他爹坟前跪地认错,以死谢罪那就更好了。但她不想被人利用。那感觉太差了。而且对弟弟的前途很不好。嫌疑人的布局刘奇闷声思索了一会,他看向傅长熙的神色似乎透出了一丝极为隐晦的不满。傅长熙将他的模样看在眼底,叹气说:“刘大人,我虽然是长亭侯家的小侯爷。但我一开始就和你表明了,我是大理寺少卿这个身份。身为大理寺官员,查案不能夹带个人情绪。”刘奇忙解释说:“小侯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但这分明和卫希有关。若真的卫希不在京城,这案子就和她无关,可若是她真是凶手呢。一天不抓到她,多少人会寝食难安。”涂希希瞪着刘奇,心想这个人怎么那么难缠。傅长熙摆摆手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做亏心事难安什么?”刘奇急道:“小侯爷,话不是这么说的,事关人命。您看京城地上随便一个路人都比下官尊贵。出点鸡毛蒜皮下官都担待不起,这要是出的人命了,您让我可怎么……”傅长熙打断了他,说:“只要可以证明不是卫希做的,就可以了对吧。”刘奇:“……”傅长熙说:“要证明不是卫希做的也很简单。来,殊途,把案卷给我。”涂希希疑惑,将案卷递给他的时候,小声问了一句。“大人,您要怎么证明?”傅长熙瞧她一眼,脸上浮现了一抹欠揍的笑意,嘲弄地看她说:“所谓当局者迷,就是你们这样的。要证明一个姑娘家没有杀人,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涂希希沉脸看他,心说莫不是还要来无法证明是卫希干的,也证明不了不是卫希干的这套?傅长熙挑衅的看她,说:“不服气?要不这样,我若是证明了,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涂希希确实很服这位,明明是殊途上司,上位者要人做事,开个口的事情,可这个人老是喜欢拿捏人——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屈服,而是拿别人的弱点来压迫人。“大人要小的做什么,只管开口就是。小的必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全当时为了殊途,哼!傅长熙哼唧道:“那多没意思……我就当你答应了。刘大人都等的不耐烦了吧。”刘奇一脸忐忑,躬身道:“下官不敢。”傅长熙托着腮看他笑了半晌,忽然间敛了脸上的笑,涂希希本能惊了下。傅长熙周身那股懒散的旁观者气息一瞬间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威压。“不管怎么样,姑娘家和男人是有绝对不同的。”他抬头看向刘奇,说:“发现江大人尸首之后,大理寺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并控制了现场。”“到现在为止,经过搜查,现场出现过的鞋印均有拓印记录。只有一枚女子的鞋印样本。经过大理寺对比核查,乃是清早过来给江大人送饭的江夫人鞋印。”话说到这里,傅长熙看向刘奇,说:“刘大人,你若是能告诉我,一个鞋印没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她究竟是怎么飞在半空中指使刘罡杀人,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全城搜捕卫希。”刘奇冷汗都出来了,喃喃道:“这……万一是拿卫希做了手脚……”傅长熙将案卷递给他,刘奇抖着双手接过来,低头看着案卷卷面,听傅长熙说:“在请刘大人来之前,我等已经查到了现场有第三个人,对方就站在大堂中央的位置。因此,我想除了那卫希会飞,否则,杀人者就不可能是她。”涂希希后知后觉发现,傅长熙一开始就没把刘奇的话当真。倒是她,被刘奇一句卫希干的给套进去了。不,不是套进去了,是被影响了。刘奇哑口无言了半晌,最后无奈道:“……是,是下官……”傅长熙忽然出声道:“刘大人,我说这番话,除了为了让你承认自己的错误之位,还希望刘大人能够仔细思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给了这种错误的想法。”刘奇微愣,他思索了一会,往前踏出一步,道:“那东西是江大人亲手给我的,也是他亲口和我说,一定要我保管好这个东西。”傅长熙却摇头道:“不是江行。江行死之前,并不知道卫希是否在京城,而且我前面就说了,以江行的性格,在真相摆在他面前之前,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判错了案子。”“而给你这个错误的想法的这个人,他所掌握的东西,比你想象中要多的多。比如,关于漳州卫家的很多细节,包括江行对这个案子的想法,和当年发生这起案子之后各方势力对这个案子的反应。”傅长熙说到这看向涂希希,说:“对手是个相当棘手的人物,刘大人可要好好配合我等办案。”涂希希侧头看了一眼那血淋漓的布条。傅长熙前面已经明说了,这布条确实是一个物证,它并不是证明这个案子和卫希有关,而是嫌疑人留下的如山一般的铁证。然而这个铁证,却被隐在幕后的嫌疑人充分利用。让人不能轻易交出来,甚至将人误导成这幅样子。刘奇迟疑了半晌,脸上全是茫然神色,朝傅长熙说道:“小侯爷,请恕下官愚钝……可这东西在我手中这件事,只有我和江大人知道。那嫌疑之人是如何知道这件事,并引导下官?”傅长熙嗤笑,说:“我想,嫌疑人并不知道东西在谁手中,对吧,殊途。”涂希希闻言点头,说:“嗯。对方清早就在外面散布了卫家索魂,卫希杀人的谣言。谣言猛于虎,不管刘大人手中是不是有这个东西,任何人听到这个谣言都会起疑心。而手中握有这个证据,曾经和江大人接触的过你,会更加信这个谣言。”“所以少卿大人才断定,嫌疑人一定知道这个布条,以及他应该很了解江大人,也知道江大人会从刘罡手中拿到这个布条。”刘奇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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