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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了,天还是很热。
门外,阿婆坐在小板凳上,就着些微风,剪掉毛豆的两端尖口,准备煮一道毛豆节,见五个人游完泳回来,赶忙催促道:“快去楼上换衣服,小心着凉。”
又见小白鱼赤着脚走路,着急了,说:“快穿鞋呀,出血了就不好了。”
江声说:“阿婆,你不晓得,他和江听比赛输了,所以才赤脚的。”
“不好的呀,快穿上。”
小孩们笑嘻嘻,全然不当回事,反倒是关心起天井里的西瓜什么时候能吃。
阿婆拿她们没办法,只好说:“已经拎上来了,换完衣服下来吃。”
五个人这才满意地上楼换衣服。
三个女生在江央的房间里,看着地板上多出的席梦思床垫,床垫也铺着和江央床同款的竹席。
“今天都睡我房间,你们想睡床还是席梦思?”江央说。
“殊殊,你想睡哪?”
“地上怎么样,我们女生都睡地上吧。”殊一瞅着席梦思比床大,三个人肯定够睡。
其她两个人都没问题。
这时候,小白鱼和江听敲她们的门:“快下楼吃西瓜啦!”
单城乡下人的屋里总有一块露天的水泥地,雨水从天空中落下来,阳光也肆无忌惮地跳进来。
天井就位于四四方方的水泥地中间。
夏天,井就是天然的冰箱,往桶里放一个大西瓜,桶顺着绳子进入井里,等几个小时后,再提上来时,那裹着热气的西瓜已变透心凉的井镇大西瓜。
大人们还会在桶里放几瓶啤酒,到了晚间开饭时再取出,借着板凳的力量翘开瓶盖,将冒着泡的液体倒入玻璃杯,把酒言欢,开启微醺的夜晚。
阿婆选的西瓜皮薄,一刀切开圆鼓鼓的西瓜球,红色的肉,黑色的籽。
“哇——”小孩们围着阿婆和瓜,眼也馋,嘴也馋。
阿婆继续切瓜,把一个半球又切为两半,切成三角形。
每切下一片,放进边缘印着青苹果的碟子里。
这时候,她们也愿意等,等着阿婆把西瓜装满碟子。
“好了,吃吧——”
阿婆一一声令下,小孩们伸出洗干净的手,拿起西瓜,先咬三角形的顶端,然后大口大口吞完一整片西瓜,冰凉的汁水解了游泳的疲惫和夏天的闷热。
“阿婆,籽吐哪里啊?”嘴里只剩下西瓜籽的小白鱼问。
她们都在西边吃茶的屋子里,阿婆指指通往外面菜园和田地的小门,说:“吐外面好咧。”
这下好咧,五个人站在门外那窄窄的几级台阶上,开始比赛吐籽。
“看谁吐得最远!”小霸王提议道。
江央姐姐自认已是初中生,不爱加入小学生的幼稚比赛里,说:“那我当裁判。”
照例,小霸王和小坏蛋一组,小白鱼和小闷瓜一组,一局定胜负。
小白鱼鼓足气,吐出籽,结果,那籽站在了他嘴边,引得大家爆笑。
“江听,要帮我报仇!”小白鱼把希望寄在了江听身上,下午还是对手的他们,如今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
“看我的。”江听揽下小白鱼的希望,自信地说完,用力吐出了西瓜籽。
江声看一眼江听吐的西瓜籽,轻哼一声。
“现在轮到声声啦。”裁判江央说道。
殊一在一旁助威:“加油,声声!”
江声深吸一口气,将西瓜籽抵至唇间,一个发力,西瓜籽被吐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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