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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东宫寝殿,里面已有十几位御医在垂首等候,太医院院使小心翼翼的问道:“莫公公,不知是何人受了伤?你给老夫透漏一二,我也好有所准备。”
说着还将一张银票塞到了莫言手中,莫言虽爱财但也知什么能收什么不能收。
今日这事他自己心里都没底呢,他哪还有精力替别人周旋,他将手中银票推了回去,正色道:“院使大人这是做甚?您只需尽力医治好伤患就是。”
院使朱志明苦笑一下只好将银票收了回来,只是心中却越发不安,在如今风声鹤唳的时候,宫中稍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人人自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离事端最近的太医院众人。
莫言没再去管朱院使的心情,此刻他的心神都放在了殿外,等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急急就迎了出去。
洛槿安将徐念轻轻放在床上后,这才转身召开太医。
“你们都过来看一下这位小姐身上的伤势,尤其是箭伤看是否有毒?”
十几位太医闻言依次上前看了过去,最后还是最擅长刀伤的王太医回答了洛槿安的问题。
“启禀太子殿下,这位小姐伤势看着骇人,但幸好都不危及性命,后背的刀伤只需敷药包扎即可。只是这箭伤因有箭头还留在体内,需要开刀取箭,恐怕这位小姐要吃番苦头了。”
洛槿安看着面色越发苍白的徐念,没有迟疑,当即唤来他宫中的管事姑姑韩书仪。
“你带人将念念的刀伤上药包扎好,王太医,去准备拔箭需要的东西吧。”
韩书仪放下纱幔,见太子殿下依然站在床前没有避讳的意思,她心中有些明了。
她带着四个宫女小心翼翼的让徐念侧卧,褪下已经被血染透的外衫,又用剪刀剪掉里面微微和伤口相和的里衣。
因为扯动衣料带动了伤口,原本紧闭双眼的徐念微微发出了两声痛吟。
洛槿安俯身跪在床前,用帕子轻轻的擦着徐念额上浸出的汗珠,柔声诱哄道:“好念念,你再忍一忍,等一下止痛药煎好了,你喝下去就不会痛了。”
不知是不是徐念听到了洛槿安的声音,虽然她依然没有清醒,可眼角却落下了一滴泪。
洛槿安抬手拭去那滴滚落的泪珠,红着眼睛轻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念念,都怪我不好。”
韩书仪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两分,直至上好药包扎好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汗浸透了。
徐念苏醒
洛槿安见刀伤处理妥当,这才唤来莫言端来麻沸散,一勺一勺的把药喂进了徐念嘴里。
王太医估算好时辰,这才开始拔箭,洛槿安自小混迹军营,对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但今日不知为何心里发颤。
王太医看出太子的异样,宽慰道:“殿下放心,此箭设在肩部,拔箭过程不会有性命之忧。”
洛槿安微微点头,但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紧蹙的双眉。
可能是那碗麻沸散的作用,拔箭过程徐念没有任何异样,王太医将取出的箭头放在托盘上,又将伤口处理包扎好,这才嘱咐一旁的韩书仪道:
“宫令今夜注意些,这位小姐若有发热的症状就来太医院寻本官。”
韩书仪应是,这才接着处理床上染血的被褥。
洛槿安见徐念睡的安稳,又嘱咐了韩书仪一番这才向外走去。
砚芙、砚容二人一直跪在殿外,见洛槿安出来也没有起来,更没有言语。
若是以前洛槿安不介意让二人把暗卫营的惩罚依次受一遍,但如今她们是徐念身边的人,就是他也不敢轻易惩治。
“跟我来—”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殿下这样冷静,但也不敢耽搁,起身跟着去了一旁的小书房。
洛槿安挥退过来上茶的小太监,冷冷的看向砚芙二人。
“今日你们如何遇袭的过程一一道来。”
“是”砚容看了又快要落泪的砚芙一眼,轻声道:“最近王夫人热衷给小姐做衣衫,小姐见这件事可以转换王夫人的心情,就想带着奴婢二人去织锦阁给王夫人选些时新的布料。
我们几人还不等到织锦阁的时候就冲出了一帮杀手,下手很是狠辣,幸好有殿下安排的暗卫在一旁保护。”
“难道这群人的身手在暗一之上?”
砚容摇了摇头,“是暗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还有第二群人,而且奇怪的是这些人都冲着砚芙而来,小姐受伤是因为…为砚芙挡刀受的伤。”
砚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掉落了下来,颤声道:“小姐都是因奴婢之故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奴婢任殿下责罚。”
洛槿安却没有说话,手指不住的扣着桌案,扫向低头的砚芙时眼睛闪了闪。
“你今日戴的珠钗哪里来的?”
砚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摸向头上的珠钗这才回道:“这是两日前小姐赏下来的,不仅奴婢有,砚容、砚慈也各有一只。”
砚芙低下头,她今日出门是觉得这只珠钗很配她的衣裙这才戴出了门,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砚容也看向那只珠钗,有些恍然道:“难道那些刺客根本就不识得小姐面容,是根据衣着钗环等物识人的。”
砚容这么一说,砚芙也反应了过来,是了,今日出门小姐穿的很是素淡,砚容打扮的也不出众,相反她头上的这只东珠珠钗虽说品相不是最上乘的,但也不是谁都能戴的。
怪不得小姐受伤后一直竭力奔着她而来,可越是这样砚芙心里越是难受,谁家主子这个时候不想着趁机逃命,偏偏自家小姐是个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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