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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冬心里有人了。◎
“公子,今日文书房出了件事儿。”
今儿风雪大,燕冬没出去玩,待在梅苑帮崔拂来整理丝线,闻声立马拿着手中的红线团站起来,光明正大地凑到门口偷听。
“哟,”燕纵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弟弟,“我们冬冬什么时候对朝堂之事如此上心?比听八卦还积极。”
屋里的崔拂来闻言抬眼看向门口,燕冬跟只小狗似的拿脑门在燕纵背上一通蹭,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要听,怎么了!”
认真起来燕纵也拿这小祖宗没法子,他摊手投降,看了眼段秋,段秋便继续道:“御史于清参户部侍郎左谦以职务为便收受贿赂,左谦矢口否认,转而参于清沽名钓誉,私下豢养清白人家的少年藏于家中强作娈|童,私德有损,不配御史清名。”
“真的假的?”燕冬惊出小圆嘴,“于清都六十多了吧。”
“真的。审刑院去于府查了,您猜怎么着?于清卧房里真有暗室,里头真锁着一清秀少年,还有一屋子的……”大老爷们臊得慌,段秋清了清嗓子,“那些玩意儿。”
燕冬好奇,“什么玩意儿啊?”
段秋不好明说,燕纵也不敢说,把弟弟带坏了,燕颂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他伸手摸了把弟弟的脑袋,撵小鸡崽子似的,“不该问的别问,一边儿玩去。”
“不要。”燕冬用背抵着门框,赖着不走,“然后呢?”
“事情证实,陛下下令褫夺于清御史官位,贬为庶民。”段秋说。
“该。”燕冬用红线球在燕纵背上滚来滚去,讥讽道,“老头子走路都不利落,还干起这么变|态的勾当了,这还御史呢,天天逮着别人骂,自己在背地里都烂到茅坑里了!”
“可不,据说今儿御史台那群人都变成了哑巴,”段秋摊手,“出了这档子事,他们可不都得与有耻焉嘛?”
没有人会允许私德有损的人做负责监察弹劾百官的御史,至少表面如此。燕纵说:“左谦那事儿呢,什么说法?”
“三皇子请旨让左谦暂时停职在家,审刑院奉旨核查,目前还没有说法。”段秋说。
左谦是三皇子的门生,三皇子这是在表态证清白,燕冬说:“左谦贪没贪我不清楚,但他一个户部侍郎,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按理来说,像于清这般沽名钓誉的人做起坏名声的坏事时应该都是万分谨慎的,可此前真是没有半点风声。”
这话说的不错,燕纵若有所思,旋即看了段秋一眼,示意去查探一番,后者颔首,行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兄弟俩进了屋,燕冬凑到贵妃榻前,说:“娘亲,您记不记得这个于清?他以前还上折子参大哥手腕狠辣空无慈悲,说得自己多仁义似的,没曾想是个这么坏的老头!”
“记得,”崔拂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什么人都有。”
“可怜那无辜少年被糟蹋欺辱,”燕冬唤了常青青进来,“先前段秋说的你都听到了吧?你去刑部问问那少年的消息,斟酌着抚恤安顿,还有记得跟大哥说一声,傍晚我去接他回家。”
常青青“诶”了一声,行礼后退了出去。
一旁的燕纵揉搓着弟弟的圆脑袋,夸道:“我们冬冬心善,是个好孩子。”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燕冬福至心灵,“诶,你们说我能够逃脱原本英年早逝的结局,是不是也有我平日日行一善,多少积攒了些福缘的原因?”
崔拂来刺绣的动作一停,抬眼看着燕冬亮晶晶的眸子,心中刺疼了一瞬。她抬手摸了摸燕冬的脸,小儿子便趴上肩头撒娇,她笑起来,柔声说:“当然,虽说日行一善不图报,但老天有眼。”
俄顷,燕青云过来了,一手提溜着一只狗崽子,叫燕冬这个亲的狗主人出去瞧瞧他闲来无事新做的狗窝。
燕冬当即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陈臻出事,如今左谦也深陷风波,五皇子和三皇子先后失利,就该二皇子得意了。”崔拂来摇头,“这个孩子心大,但总是不够沉稳。”
燕纵也不看好二皇子,笑了笑,“娘有话吩咐?”
崔拂来也笑,“四皇子的事,许是宫中透露的消息。”
她先提起二皇子,如今又说这茬,燕纵明白了,“您指的是德妃?”
“我此前听颂儿说,对宋家母子下手的是二皇子的人,可他只比四皇子大了不到两岁,当年也只是个不知事的孩童。且此事事发突然,不像筹谋已久。”崔拂来说。
燕纵颔首,“可德妃为何突然对二皇子说起往事,还要他动手?”
“不好说,只是二皇子既然下了杀手,这仇就已经结下了。”崔拂来叹了口气,旋即看了燕纵一眼,“陛下可有与你说过立储相关?”
燕纵摇头。
崔拂来问:“那你自己可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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