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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似乎总是一副无畏无惧,意气风发的模样。以一枚石子打破双环髻腹部是他,用刀刃划破王絮脸的是他,一剑贯穿侍女的是他。
周煜,身为皇家子弟,何来纯良之性?
“原你是有命案在身的,我把你从庙里抢来,没顾忌你的意愿……”周煜闻此,身躯微微一震,而后缓缓后退两步,他那湿润的眼眸中,似有泪珠欲落。
议论声嘈杂入耳:“哪个大家闺秀会随身带柄刀啊!怕是用来杀人的!”
“一个是霸王强抢民女,一个是窝藏在庙里的杀人犯,你敢抢我,我就杀了你爹。娘,这可比话本里写的故事好看多了。”
“闭嘴!”
……
“且慢。”
王絮对为首的官差道:“南王暴毙案疑点重重,岂能如此儿戏?仅凭三言两语便妄想定罪?
她瞥一眼地上破碎的花枝。
流金似的美酒之色淌在上端,如琥珀一般澄澈透亮,在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一局,周煜大费周章纳她为妾的缘由,她已然明了。
“诸位想清楚了,若我此刻走了,幕后主使销毁了证据,南王泉下有知,定会死不瞑目。”
“休要耍花招。”官差怒喝道:“压下去!”
几个官差上前,反剪住王絮的双手。周煜站在不远处,俯身捡起一把匕首,递给王絮:“狱中多灾,以此防身。”
官差们对他点头哈腰:“是是……周世子。”
“慢。”
一人长发以木簪挽起,从连廊缓步而来。一袭明紫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姿。手中拿着一把碧绿折扇。
“大理寺少卿也来了?”有人认出了此人。
来人手腕一转,折扇展开一幅山水画,轻点下颚:“南王府恶行累累,肆意屠戮家仆,犯下无数命案。来人,把周世子一并压下去。”
“陆大人?”
陆系舟轻笑道:“有人昨夜检举周世子滥杀无辜,陆某取完证后赶来此地,没打扰各位同僚办案吧?”
几个官差看着他来,脸色顿时黑下来。
“陆系舟,你一个少卿,也有胆子查我南王府?”
周煜嗤笑一声,一挥手:“去,将这些个奴仆的生死契呈上来。”
陆系舟神色自若,手中折扇轻轻摇动,“一月前,静思庵。那人可是平民百姓,良家女子。现在只剩下具白骨了。可怜她老母膝下只她一女。”
周煜直勾勾地盯着王絮,忽地笑了:“了不得。”
陆系舟遣人为王絮松绑,轻瞟一眼主座上的尸体:“南王殿下身边打翻的瓷器碎片,手部暴起的青筋,额角的冷汗,都证明他死得并不安详。”
周煜只盯了一眼南王的尸体。
他垂下头,凌乱的黑发,浓眉长睫,眼中是无垠月夜,明晦难辩。
“鹤顶红。”
陆系舟道。
“用鸩羽泡制的鸩酒,不也能叫人七窍流血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应了句。
“南王只会死于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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