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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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第1页）

这些年了，见过泼辣的，没见过那个样子的。白秀秀对吴四叔家可不陌生，前几天她和王清和还提起过呢。吴家住的离大队也没有两条街，她们赶过去的时候，吴家门口都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了。秋收一过，各家各户都没什么事儿，虽然有去山里的，但是谁家都会留两个看家的，闲在家里不干什么，可不就凑热闹了吗？“都别杵着了？赶紧给我们让个路，让我们过去。”陈金花催着门口看热闹的人给她让路，指望这些人不看热闹是不可能的，她管的也没这么宽。三个人挤过来，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院子。干活用的家伙，都给摔了一地，就连晒的菜干也都撒了满地。吴家的小儿媳妇手里还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你个老不死的，你除了装可怜你还会干啥？我和老四俩人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攒点儿钱和粮食，都让你贴补给其他人了。你看看你三儿子，你再看看你俩闺女？都过的什么好日子？你再看看我和我男人，饭都快吃不上了。去年要不是我娘家人送点儿粮食，我都得饿死。我今年给她们买点东西你说我不会过日子，你做人咋这么恶毒呢？”她哭哭啼啼的，而被她说的吴四婶儿，站在墙角一边抹泪，一边张嘴想解释，但是不知道想到了啥，又继续哭。她的脸上，好几道青紫的伤，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陈金花看着这一幕，头都大了。不断给自己打气，她现在是村子里的妇联主任了，不能往后退。秀秀才第一天上班，咋也得给她做个榜样啊。“我说张四喜，你咋又打你婆婆啊？你上次咋说的，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打了吗？你这样，今天我得把你给带走了。”陈金花才一说完，坐在地上的张四喜就发疯了。一把抄起身边的锄头，就要往自己的脑袋上砸：“带我走？你带我去哪儿啊？你就是想吓唬我进局子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啥也不怕了。她们一家子都过好日子，就把我和我男人给撂下了。我一天过不好，我就闹一天。你要带我走，我就死给你们看！”“你别……”陈金花吓坏了，这要是真砸坏了，吴家人指不定还得找她的麻烦呢。张四喜心里得意，就知道这些人不敢。她坐回了地上：“你们来的正好，你们不是妇联的吗？我也是妇女，你也得帮我吧？这一家都欺负我。你们要带，就先把这死老太太带走。”“我咋没看出来你被欺负了啊？”陈金花被这无赖劲儿给气到了。张四喜哼了一声：“反正不解决问题，我就天天打她。你们要想带我走，那我就死给你们看。”陈金花头都大了！白秀秀看着张四喜，忽然开口“行啊，你想死我们也不拦着。不过你死了，你怀里的孩子马上就有后妈。”“秀秀？”陈金花吓了一跳。张四喜脸色不好看：“我要是死了，你们都得跟着不好过。”“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自己想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你穿的还是新衣服，头发黑的发亮，脸圆的有吴四婶儿两个大，你吃得好穿得好，你乐意死？你也别拿着话吓唬我们，你打了人那就得负法律责任。你也不是头一次打人了，现在还拒绝调解，扬言还要打人。你不乐意跟我们去，那我们去报案，等人来带你。”白秀秀扭头就走。张四喜一下子就慌了：“你不准去。”这下，陈金花也看出端倪来了，张四喜哪能舍得死啊？想通这关窍，陈金花也不慌了，腰板也直了：“咋不准走？秀秀，你现在就去报案，这才几天啊，就又打人。”“别，我，我大不了不打了还不行？”张四喜这下真的慌了，她妈教的办法也不中用啊。说好的只要寻死觅活这些人就拿她没法呢？“哼，你上次也这么说的。”陈金花冷笑。“真的，这次我真的不打了。我这也是被逼无奈的，你说我现在过的都是啥苦日子啊。”张四喜一说就觉得自己委屈。“行了你也别哭了，一个村子住着我还不知道你是啥人？这次你能好好听调解不？”陈金花不爱听张四喜又哭又嚎的，也没真打算把人给送局子里。张四喜赶紧保证：“我能。”“秀秀，你和苗苗记录。”陈金花想着咋调解这事儿。白秀秀去角落里把吴四婶给扶了过来，老太太连疼带吓的一直在哭。白秀秀看金花婶是准备息事宁人，就感觉这么下去根本不行。吴四婶脾气软，张四喜又这么个样子，调解完了，回头一样还得欺负人。报案把人给送进去待几天是最好的！“吴嫂子啊，你们俩今天是为啥吵起来的？”陈金花看着被扶过来的吴老太太。老太太哭的稀里哗啦的：“四喜她三哥昨天回来，拿了点儿吃的，拿了几尺布料，这不是马上过冬了吗？让给老头子做个棉衣服，谁知道就让她给看到了，非要这布料。我老头子的衣服都破的补不上了，我就没给她。她就不干了，一大早就开始摔摔打打。”“你少装可怜了，你一共四个孩子，俩闺女和你的三儿子过的都好，他们没少给你们拿好东西。这家里就我和我男人过的差，要不是你们偏心，咋好事儿都是其他人的？怎么就我们家老四没出息？”张四喜提起其他人，她就来气。陈金花听的头大，吴家没少为这个吵架。“你们家老四为什么没出息你问他啊，问吴四婶儿做什么？如果你不乐意跟老人住一起，咱们村子也可以帮你们分家。”白秀秀看了一眼张四喜，语气嘲讽。张四喜是不可能分家的，上辈子吴四婶儿的三儿子能把老两口带走，就代表不是不孝顺的人。拿这个事儿压一压，张四喜也能消停几天。果然，张四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谁啊你？凭什么让我们家分家？你们就是这么办事帮忙的？”“不然呢？带你去局子，告你故意伤人罪？”白秀秀反问她。这一问，又给张四喜问熄火了。她可不想去吃牢饭，她还想过好日子呢。分家是绝对不行的，分家了，这俩老不死的，有啥好东西她们都捞不到了。“吴四婶，你也不用怕你儿媳妇，你又没欠她的。这次她打你的事情我们都给记下来了，明天开始我们定期上门来看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看看你日子过的咋样。要是有半点儿不好的，我们就去报案，她故意伤人，咋也得蹲几年监狱。你也别觉得她可怜，她打你，你三儿子和你俩闺女就得为你担心，一家子都过不好日子。”白秀秀的话，说到了吴老太太心窝里。尤其是想到女儿儿子都跟着担心，她顿时就觉得这个儿媳妇不能惯着了。之前她没法子，儿媳妇天天寻死觅活的，成天闹，她也怕儿媳妇真的没了，留下个小孙子可咋办？结果，今天张四喜也没想死啊。老太太的心思一下子也活了不少。陈金花也觉得这样行：“对，老吴嫂子，以后我们定期过来看你，反正咱们一个村子住着也近。张四喜，你听见没？你下次要是再敢对你婆婆动手，我就把你给送去蹲监狱。你看看你把老太太给打的？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给你婆婆道歉。”“道歉多不诚心啊，不如让她自己打回去吧？她动手不是很熟练吗？”白秀秀小声提醒陈金花。陈金花心里顿时觉得妙啊！“张四喜，你刚才咋打的老吴嫂子，你现在就自己打自己。”陈金花指着张四喜。张四喜脸色更难看了：“你们要打死我？”“别说的这么难听，你刚刚打吴四婶，吴四婶还好好活着呢，她可没你壮。”白秀秀看戏的眼神，刺激的张四喜恨不得扑过来撕了白秀秀。“行了，你也别磨蹭了，赶紧自己打自己给吴四婶道歉，只让你口头道歉我看你也不会长记性了。老吴嫂子，你就看着点儿，看看她打的对不对，有没有偷偷漏几下。”陈金花催着她赶紧的。张四喜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不过还是动手了，她不想去蹲监狱，也不想分家。等她打她自己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刚才张四喜，居然也这么对吴老太太的？巴掌拳头，甚至还拿挑水的扁担砸人？一下子，院子外面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他们过来看热闹的时候，吴老太太都已经蹲墙角听儿媳妇骂她了。没看到几下，这一看，张四喜这小媳妇可真狠啊。吴四婶看着自己打自己的儿媳妇，心里觉得舒坦多了。这阵子，张四喜偷偷打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之前都是背地里打几下，现在是想要她老命了。上次打的狠了，她闹了一通。结果是，妇联的人都被张四喜给撒泼弄跑了，她嘴上也保证不打人了。可偷偷打的也不少，她心里委屈，跟老头子哭。老头子只要说两句，儿子就护着他这媳妇儿，家里闹的鸡飞狗跳的。现在老头子为了让他们不闹，都去山里打猎了，就为了给这俩狼崽子吃点儿好的。也就是昨天老头子给了回来的三儿子一只兔子，让带回城里去。这就又闹起来了……这日子过的，她都觉得没盼头了。现在看儿媳妇这吃亏的样子，吴老太太这几年里第一次觉得舒心。张四喜打完自己，哭的眼睛都肿了，瞪着白秀秀她们：“你们满意了吧？”“这可不能问我们，得问问你婆婆。老吴嫂子，你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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