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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深沉的嗓音随之传来:“连你也要跟朕对着干吗?”皇帝将手边的拐杖甩开,坐回铺着垫子的太师椅上,不顾旁边伴自己多年的太监总管额角鲜血直流,继续道:“朕是一国之君,谁若是还不听指令,那便一同领罚!”有了前车之鉴,周围的那些太监纷纷领旨,弯腰退下。偌大的宫殿里,清冷寂寥。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下起雪花。白茫茫的景色在微敞的窗户里,倒映进了皇帝的眼眸。纯白画面让他一时间联想到了将死之人的灵堂。飘扬的雪花仿佛是出殡之路上洒落的纸钱。一片接着又一片。看着看着,皇帝粗糙的手握成了拳,抑制不住的抵着唇。他极力控制着想咳的情绪,但胸膛不断起伏,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就这简单的一下,鲜红的血染满整只手,倒映在他眼里。急着养美娇郎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以及淡淡的腐烂味,两种味道混合,让人一靠近就感受到死亡沉闷感。胡向依端着药,一步步拉近,美眸里慢慢地呈现出龙榻上的皇帝呼吸困难,但却极力遏制住咳嗽的凄惨模样。周围伺候守夜的宫人一个都没在,可见是被他撤下去的。看来这两天就可以结束了。胡向依想着,敛了敛唇角弧度。白净的脸上巧妙地换上一抹难过的神色,慌乱的上前。“皇上?您怎么了?可还是不舒服?”细软的指尖覆上了自己的胳膊,听着熟悉声音传来,皇帝勉强抬眼,但依旧胸口起伏,忍着难抑制的咳嗽。“依依”“臣妾在”胡向依挤下一抹清泪,哽咽说“臣妾给您找太医”话虽如此,她却一动不动。皇帝也刚好在此时拉她手:“不能”“咳咳”“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朕病重的消息”胡向依想听的就是这句话,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唇说:“可是皇上您这”估计是前面说话的缘故,皇帝突然间控制不了的咳嗽。胡向依忙掏出怀里的手帕递到他面前,待缓和须臾,再收回时却入目一片红色,她面上适当露出一抹震惊。皇帝拉着她手,“依依,你向来聪慧懂分寸,有些事情朕也不想瞒你”他喘了喘,稍作停顿之后才接着道:“如今局势并不乐观朕早上确实冲动了但是如果不抑制住这种邪风,那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骑在朕的头上”“咳咳朕朕也是有苦衷的啊”皇帝一脸痛苦的阖眸。胡向依指尖轻抚着他胸口,像是给他顺顺气,但眸子冷意骤现。好一句苦衷。自己父母当年被欺压而死,连同无数百姓丧命时候,他也是这么安抚自己的吧?胡向依在心底冷嗤一声,接着稍作一番铺垫,拉着皇帝轻语:“臣妾相信您,不过如今内忧外患,外来君王虎视眈眈确实需要一个法子稳定局面”豆大的泪珠滴落在皇帝的手心,像是无声诉说她的悲伤。似乎受情绪影响,皇帝很难多做思考,轻轻掀起眼皮,道:“朕原本想着,宋爱卿这几日可以拿到和平协议书,替朕稳定局面,但现在也罢,你替朕让人唤来李将军和他的副将。”胡向依指尖轻抚泪痕,挡住眼角的芒光,语气里透着不解:“宋大人失联,约莫也是在突厥国受到了难处,皇上此时召唤大将,是准备再派兵力去支援?”深受病痛折磨的皇帝脸色缓了缓,才重重的叹了一声。“只能这样了。”得到肯定答复,胡向依也不多做拖延,简单伸手替皇帝拉了拉被子。接着一抹摇曳的身影消失在宫殿里,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只是存着替皇帝抓紧时间处理棘手的事情。无半点异心。-远在千里之外的突厥国边境,高扬的褐色旗帜迎风摇曳。整齐的队伍兵马声势浩大占领了整个山脚,随着林斐之留在这里的事件尘埃落定,宋轻白领着队伍重新启程。陆锦坐在马车里,最后再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被阿那苏祈拉着上马的林斐之。他的脸色平静至极,掀不起波澜。而张礼就在不远处直直望着他,似乎他们中间隔了山海。一个想追,一个想躲。就连简单的视线都无半点交集。“不必看了,假象罢了。”宋轻白不知何时上了马车,黏到他身侧,下巴搁置在他肩膀上,细细的与他说着:“小郡王只是不想待在我的军营里,觉得我谋反了,是奸臣。这么久了都没闹着要见我,怕是对我意见颇深。”“相信不出几日,他便找机会借着阿那苏祈的手离开,重新回到寅南国。”陆锦将帘子放下,避开外界士兵投来的视线,无奈道:“那你还不让张礼跟着?”“是我不让吗?”宋轻白哭笑不得,揉了揉陆锦的脸颊:“他现在就是炸毛的小刺猬,谁靠近了都得惹一身伤。”知晓他说的有理,但陆锦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嘀咕道:“那让他偷偷跟着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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