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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
又阴阳怪气,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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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和文伯母约好周六中午一起吃饭。
要见长辈,她打扮得很合宜,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衬衫裙,栗色长发扎成花苞头,还早早去花房剪了一束花,自己修剪包好。
管家带着岁暖走进餐厅,文玫起身迎上来,亲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花束,朝她柔和一笑。
“泱泱,这段时间学习工作很辛苦?感觉你又瘦了。”
“没有啦,我一回京还胖了两斤呢。”岁暖眼睛弯弯,笑容很甜美,视线在餐厅飘了一圈,“孟极呢?”
文玫说:“孟极早上有点不舒服,中午应该不下来吃饭了。”
岁暖有点惊讶:“啊?要不要叫医生?我上去看看吧?”
文玫笑笑:“不用,他身体底子在那儿呢,没什么大碍。”
岁暖还想说什么,佣人已经将前菜端了进来。
文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吃饭吧,要不然菜凉了。等会儿我让人给孟极送饭就行。”
在金山佛寺精修了一段时间,文玫显得更清癯了些,气质也愈加淡泊平和。她对岁暖一向没什么架子,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岁暖聊着天,时不时夹些菜到岁暖碗里。
连庄珈丽没时间听的那些话题,文玫都会耐心地、带着微笑听下去,还会适时地抛出问题延续两人的话题。
文玫在斋戒,吃得很少,岁暖也在七分饱就停了筷。
看文玫招手叫佣人,她托着脸思索了片刻,眨眨眼睛:“那个,我也上去看看孟极吧。”
来人家家里做客,对人家的儿子不闻不问的好像不太好。
何况她和江暻年还有婚约。
文玫怔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孟极有起床气,我怕他吓到你。”
岁暖觉得她在客套,连忙摆手,语气坚定:“没事!他再发火也吓不到我。”
……
岁暖跟着送饭的佣人坐电梯上了三楼。
佣人在前方敲门,等待里面回应,岁暖的思绪忍不住有些飘忽。
她上次进江暻年的房间都是两年前了。
也是那时候,江暻年第一次,也是仅此一次地跟她甩脸色发火:“你现在算我的谁?别再来烦我。”
隔着门,江暻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模糊地传出来:“放门口。”
岁暖的手按在门把手上,佣人有些讶异地看向她。
门后是薛定谔的盒子,在她推开的那瞬间就会释放判断的信号。
如果江暻年这次再敢冲她发火,甚至把她赶出去,不管他们有没有婚约,不管文伯母怎么想,她以后都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了。
岁暖的手按下去,“咔嗒”一声响。门缝渐渐敞开,露出一片昏暗的室内。
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佣人将餐盘轻轻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又无声无息地离开。
窗帘紧闭,朦胧的光线透进来,室内有一点微凉的薄荷叶香气。
床上隆起长条状的一团,显然房间的主人不久前还在睡觉。
难道文伯母说的是真的,江暻年平时人高马壮的,恰好今天难受到食不下咽?
一只长臂从床上伸出,按下床头的开关,起居室的灯同时亮起,窗帘也随之自动拉开。
江暻年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下去,他一只手插在额前的碎发里,垂着眼像是在适应明亮的光线,刚睡醒还带着轻哑的嗓音冷淡:“不是说放门口么?”
“伯母说你不舒服,我就大发慈悲地上来看看你。”岁暖说。
江暻年抬起眼,瞳孔还有些迷蒙,略微怔忪地看向她。
那层拒人千里的冷像是还没来得及竖起来,阳光从背后落在他身上,把凌乱的碎发染成金色,像乖乖坐着的毛绒绒大狗。
岁暖突然觉得来得不亏,她低头从裙子口袋里拿手机,正打算趁江暻年还没反应过来拍张照片。
但江暻年并没如她所愿维持那个表情太久。
他垂下头,骨节分明的手像是有些烦躁地捋了两把头发,类似叹气一样的音节缥缈地传过来。
抬头时,江暻年拽了下歪斜的领口,手撑在身后,锁骨愈显得深凹。
他看着她,语气还算平稳:“你去沙发上坐着等我,我现在去洗漱。”
……
岁暖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指,听到房间另一头门响,头也不抬地抱怨:“江么叽,你在卫生间玩什么呢要这么磨叽?”
江暻年没回答,走过来停在她背后。
沾着水汽,潮湿又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按上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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