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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蔚宁折起信故意交还给李超靖,道:“把这人关起来严加看管,别让他逃了!”
但实际上这是她和军师将领们商量好的计划,捕捉到敌人信使后假意看管,过了两天再故意疏忽,让信使逃走,把撤军的消息传至庸州城外,这不正中他们下怀?
隔天晚上,李超靖故意在看管房外坐着打盹,那信使出来后就从他衣襟盗走檄文,“逃出生天”。李超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随后把消息告诉洛蔚宁。
洛蔚宁吩咐他,隔几日后再次佯攻桃州,以防他们看破计划,改变撤军的主意。
又过了几天,她收到泽县传来的消息,庸州城外大部分兵力已撤离。于是她又派了几名斥候秘密打探青军撤退的路径,得知青军主力部队不走淮清江水路,而是绕到距离江岸近十里的山路行进。
她派李超广领百人到前方设置埋伏,而自己则在后方,一旦敌军主力来到,就去支援李超广,包围敌军。
官道处于淮清江沿岸,那里还处于大周控制的地界,虽然沿途无重兵布防,但青军仍不敢冒险走官道,而是选择山后十里,战时开辟出来的道路。
李超广领兵埋伏在路边小坡的丛林里,众人摘草戴在头上遮掩。等了一整天,终于隐约听到远方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可以猜测,那是一支庞大的队伍。
众士兵警惕起来,等了良久就看到一群穿着普通布衣,头裹青巾,手持大刀的黝黑汉子排列整齐地从远处走来。草丛里的禁军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打头阵的约莫千名士兵走过,接着是一支同样戴青巾持刀的女兵队伍,中间簇拥着一辆马车。
李超广目光紧锁着马车,握刀柄的手紧了紧,手心冒出丝丝汗水。
这也是他入军以来第一次上战场,面对比自己多出许多的敌人,畏惧而紧张,心里怦然直跳。就在马车即将来到面前的时候,他与山路对面草丛中的另一名将领交换了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抽出佩刀,大喊,“杀……”
霎时间,丛林里的士兵纷纷往山下滚石头,青军抽出佩刀,看着山上滚下的石头,依然守在马车旁边,左躲右闪。
有青军被石头砸中,发出惨烈的叫声。
待石头用尽,李超广和另外一名将领把佩刀送回腰间,跃上马背,举起红缨枪,又厉喝一声,“杀……”
两人策马挥刀,带领士兵杀将下去。
两方士兵厮杀成片,喊杀声、武器互砍声以及哀嚎声交错而响,十分惨烈。尽管禁军训练更为出色,但遇上兵力众多的青军,被包围其中,终究还是占了下风。
眼看着马车往前跑,李超广策马上前,急道:“别让那姓柳的跑了,抓住她!”
另一名将领瞧见,旋即上前协助李超广。两人在马车左右两边开杀,顺利靠近马车。李超广把车夫刺下车后,挥枪划破车帘。
“嘶嘶”的两声,枪尖把车帘卷下,顿时银光乍现,一杆枪从里面刺出,然后跳出一名紫衣女将,她砍掉马车缰绳,跃上马背和李超广等人厮杀起来。
李超广大惊,才后知后觉中计了,“你是谁,柳澈在哪里?”
紫衣女子退开,与李超广呈对峙位置,嘴角扯起一抹嘲笑,道:“想抓我们柳将军,也不看看有没有本事。她早已料到有埋伏,走水路去了!”
“什么!”李超广大惊失色。
按照原计划,洛蔚宁过一会就该领兵出发前来支援他们,顺便活捉柳澈了,可谁知敌人狡猾,竟然走水路了,这下该怎么办?
李超广还没反应过来,紫衣女子便露出妖孽般的笑,咻咻地晃了晃抢,扫视了一眼在场的禁军,高声道:“就这点人,给我围起来剿了!”
第107章故人重逢
◎老相好,别来无恙呀!◎
军营里,士兵们排列整齐,严阵以待。洛蔚宁也早已穿上一袭银甲衣,蹬上马背,正要出发支援李超广。
就在这时候,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踏声,接着是男人紧张的呼喊,“洛将军!”
策马回来的人正是与李超广一同在前方埋伏青军的郎将,在李超广的掩护下,他突出了重围,脸上挂满血迹,狼狈不堪地回来给洛蔚宁报信。
“我们中计了,姓柳的乘船走水路了!”
“是谁告诉你的?”洛蔚宁惊问。
“是那青军女匪亲口说的。”
“那阿广呢?”
“他……被围困了!”
洛蔚宁既焦急又犹豫,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若去淮清江拦截柳澈,则李超广深陷危难;若去救李超广,连柳澈的人影也没见着,就让她逃之夭夭了,回去怎么给秦王交代?
站在洛蔚宁马旁的余军师见她犹豫,劝道:“洛将军,既然如此,那赶紧去水路吧!”
洛蔚宁另一边,同样骑在马背上的李超靖猜到洛蔚宁的顾虑,道:“将军,我去救我大哥,给我十人就够了,你赶紧去逮住那姓柳的!”
洛蔚宁看着李超靖,心中尽是怀疑。若李超靖真的只带十人营救,他们兄弟俩怕是都得折掉。况且柳澈当真是行水路了吗?这个消息是青军女匪亲口说出来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若青军头目柳澈真的是几年前她认识的那个柳澈……
她低下头,扶着脑门回忆当年和柳澈仅有的一场会面。
印象中,这个女子是她北上行骗途中所遇到的最别致风趣的一个。其他女子含蓄娇羞,唯独她古灵精怪,热情爱笑,还不按寻常出牌。
当时她们在一座风景山的凉亭下饮酒猜拳,柳澈一袭红衣,脸上敷粉凝脂,唇瓣红得似滴血,颇有种妖女风姿。
而洛蔚宁扮作穷书生,直言自己家道中落,和奶奶上京投靠亲戚,读书考功名。柳澈慷慨地对她说,考功名时间太长了,太多人考到花甲之年却仍未有果,不如留在泽县,在她家的商行谋一份差事。
洛蔚宁受宠若惊,客气回绝了,后来柳澈又慷慨地资助她五两银子作盘缠。
临别之际,柳澈竟突然欺身上前,纤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笑得有些玩味,道:“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洛蔚宁从没遇到过这么热情不矜持的女子,吓得战战兢兢,双手僵在身前,苦笑道:“我……你喜欢我什么?”
柳澈眼珠转了转,红唇勾起一抹邪笑,道:“不告诉你,我从来都不轻易把秘密说出来。”
“我从来都不轻易把秘密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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