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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劲爆?”姜若淇看向孟商,“那我要听。”
孟商避开视线,怎么讲话也不知道了。
“走啦。”
他叹了口气,小声催促两位女士。
第24章驯化
因为她一直发消息,这顿午饭吃得漫长,一碗甜汤只喝了一半就冷掉了,姜若淇怕腹痛,冷了之后就不喝了,把饭盒洗干净以后又放到了保安室的窗户边上,晚上孟商会来取。
昨天收拾了一晚上东西,压着行李箱才把拉链扣上,之后就累得睡着了,姜若淇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去公共浴室洗头洗澡,但是晚上还限电,要吹头发只能去楼下大厅的阿姨那儿插插座用。
经常也会有留在教室熬夜的学生,所以宿舍都是晚上十一点半才锁门禁止外出,晚上还有学生点外卖吃夜宵。
姜若淇在楼下把头发吹干,觉得这楼里暖气开得太热了,脑子都是昏的,想趁没锁门的时候出去透口气,没走出去几步就看见卷着画纸刚回来的晏文韬。
这天儿一到晚上气温就要再下降好几度,晏文韬穿得也厚实,外套的拉链拉到顶,毛茸茸的领子戳着他下巴。
“你还没睡?”晏文韬问她。
姜若淇指了指对面的一排桌凳,“里面太热了,我在外面坐坐,你才下课回来?”
晏文韬点几下头:“没画完就多留了一会儿,那一起坐一会儿?”
闻言她皱了眉:“你看上去也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上去了。”
虽然她这样说着,晏文韬似乎没当回事,还是跟她坐在一起,把卷好的画搁在桌子上放着。
“不碍事。”姜若淇似乎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亲爱的姐姐总是一根筋,说话带一股令人喜爱的骄傲感:“成年怎么了?我还是比你大一岁。”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被子大半垂落在地,门窗都紧闭着,人体散发出的热意被囚禁其中,散不出去,于是越变越热,人像是被放在热锅上一样反复煎烤,汗和精都要被榨取出来。
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碟片被反复播放了三遍,暂停在他最喜欢的那句台词上。
孟商支着身子半靠在床头,颇具意趣地将视线远移,唇齿里只剩清凉的薄荷味,他数了一下,本该套在脖子上的项圈,缠住柱身可以缠两圈,还过于窄了,紧紧勒着,泛起些许疼痛起来。
但他脸上显出轻微笑意,遏制住喘息,呢喃:“所以你就挑了个狗链送我?”
对面默不作声,没挂他电话就足够让孟商高兴了,他想象着姜若淇脸上有趣的表情,差点连项圈都勒不住了。
“真把我当gooddoggy啊?”
姜若淇的思维比较直,她问晏文韬:“你有事要跟我说?”
晏文韬好笑地叹口气:“没事就不能跟你一起坐一会儿?毕竟我们也算认识挺久了吧,这么不近人情?”
楼外的风确实大了不少,把树的枝子都吹得摇摇晃晃,晏文韬的头发对男性来说算很长的,掖进了领口里,就剩额前的一缕飘到眼皮上。
姜若淇刚洗好的头发也被吹得一团乱,晏文韬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帮她挡回去,期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好奇问:“头发被剪毁了?有一截好短。”
“哦,这个啊。”姜若淇捉回手里,垂眸看了一眼,“剪下来送我弟弟了,他从小就捉着我头发才睡得着,说这是他的什么阿贝贝,真够稀奇的。”
晏文韬没说话,缓慢地把手收了回去,静了一瞬,然后夸奖她:“洗发水很好闻,是不是一直没换过?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味道。”
姜若淇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我确实没换过,你怎么察觉的?”
“你不记得了?去年我们一起上过体育课,你在体育器材室里躲着睡觉,我在那儿看书,因为班主任坐在教室里,我那时候只能找个别的地方打发时间。”
在繁冗复杂的记忆里,那称得上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但姜若淇确实还是记得的。
姜若淇是个很受第一印象驱使的人,比如孟商,她第一眼见他,出于身份跟危机感,觉得那人面相看上去就不是好招惹的善茬,因此一度看他十分不顺眼;而晏文韬跟孟商完全不一样,晏文韬在跟她没什么交情的情况下出言维护过她,所以她对晏文韬印象就不错,将其划分进“好人”阵营里。
那是在所谓的“暗恋”被辟谣以后,去年七月淇的事情了,天气热得不行,体育课还不准回教室,所有的学生都被逼着在树底下打羽毛球或者去篮球场打篮球,姜若淇受不了大热天还窜来窜去,说自己要拿球拍,进了器材室就躲着再没出去过。
那里面都是灰,晏文韬跟她们班是一个体育老师教的,要一起上体育课,两个人就撞上了。
里面没有安灯管,就开了一个脑袋大的窗户透气,光也是从那里照进来的,太阳一斜过来,能看清空气里那些上下漂浮的细微尘埃。
姜若淇好奇地问他什么书好看到躲起来也要看完,那时候晏文韬应当是不认识她的,但还是把书合上向她展示封面,是波伏娃的书。
光斑落进布满灰尘的器材室内,像给漫长的时光开满了错落的洞,呼吸都从这些光洞中穿过。
乔木上栖着的六月蝉吱呀吱呀地乱叫,远处有一阵又一阵迭起的欢呼,甚至能从叫喊的狂呼声中感受到夏季淋漓蒸腾的汗意,只是听听就觉得满是燥热。
“你为什么看这个?”姜若淇挪开少许,两只胳膊压在膝盖上问他。
晏文韬的指尖又翻过一页,嘴上夸赞:“写得挺有道理的,很有意思。”
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姜若淇又盯着他看了几秒,觉得这个人怎么总是跟她见过的人不一样。
十几岁的男生,就她在班上采集的样本来说,长一脸青春痘,下课就抱在一起笑得很恶心,脏词和黄腔一个一个往外冒,有几个也喜欢躲在厕所抽烟,每次经过那些人身边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所以她不喜欢跟那些男生往来。
也许是相处次数不多,她对晏文韬还不够了解,但心里总有个朦朦的印象,觉得他有点特别。
如果谈论回忆的话,似乎总是跟少年时代的夏天相关,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年秋了,再追溯起来似乎也没有太多意义。
姜若淇恍然把回忆过了一遍,然后说:“你记性这么好?那点小事也记得。”
他挑一下眉,笑道:“不算小事吧,我印象还挺深的,你睡了一节课,跟猫一样打呼噜。”
姜若淇撇撇嘴,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心说原来是因为她打呼噜才被记住的。
“我还以为你一门心思只会谈恋爱。”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晏文韬捕捉到,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僵,眼睛像石头一样艰难地转动了几下。
姜若淇自觉失言,两只手揣进兜里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呃……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踏出去几步以后,身后传来晏文韬被风吹开的声音:“没有很多,就谈过陈姗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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