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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风月
陆鹤南这算是当众承认了和梁眷的关系。
但是,不是恋人,是只关乎风月的某种暧昧。
任时宁站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偷笑。
此刻在他眼中,梁眷颇有一番正宫查岗,逼得别的女人知难而退的意味。任时宁不由得同情起陆鹤南起来,原来看着温婉洒脱的女生,也能扮起撒娇撒泼那一套啊。
梁眷眼下却顾不得去观察周围人的眼神,她的手还被陆鹤南牢牢地攥在手里,来自他手上的灼热体温也自手背向全身传递,霸占了她的全部感知。
“我……我有点冷,把你的衣服给我吧。”梁眷猛地挣开陆鹤南的手,然后尴尬地指了指他臂弯上的西装外套,欲盖弥彰地解释。
陆鹤南看着梁眷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略一拧眉,这叫有点冷?可他饶是心里存疑,还是把外套递给了她。
梁眷飞快地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垂着头把脸缩在衣领里,藏起那张红的快要滴血的脸。呼吸间,是他衣领处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烟草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呛人。
“哎呀,咱们这些没眼力见的,就别围在这耽误他俩浓情蜜意了。”任宁推了陆鹤南一把,又给梁眷使了个眼色,吆喝着散开众人。
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扫陆鹤南的兴,更何况任时宁都开口了,那些想把自家适龄女孩介绍给陆鹤南的人也只能悻悻散去。
不被人包围着,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只是还没等梁眷喘匀几口气,陆鹤南就转身朝楼梯间走去。梁眷不明所以,可还是条件反射地跟上了他。
寂静的楼梯间里,轻微的脚步踢踏声传来阵阵回响。两个人的脚步声相互纠缠,只不过陆鹤南的沉稳从容,不似梁眷的那般慌乱。
陆鹤南在三楼站定,回身睨了梁眷一眼,似笑非笑地用气音问道:“玩够了?”
“我玩什么了?”对上陆鹤南的视线,梁眷莫名有点慌乱,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我看你玩的也挺开心”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鹤南目光下移,看见自己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罩在梁眷的白裙上,那截勾人的冷白脖颈也藏匿其中。他眸色渐深,有点心不在焉。
梁眷冷哼一声,边说话,边抬起胳膊恶狠狠地做了一个老虎吃人的动作:“我再不来,你这个唐僧就要被盘丝洞里的妖精活生生的吃掉了!”
陆鹤南轻笑了下,整个人懒散地倚在墙上,漆黑的眸底压着几分轻佻:“我看你比她们还像妖精。”
梁眷被陆鹤南的话吓得手足无措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衣摆,直到摸到口袋里那个小小的药瓶,才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松了一口气。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梁眷拿出药瓶在陆鹤南眼前晃了晃,体贴的问,“难受吗?要不要吃药。”
陆鹤南看了那药瓶一眼,眼神幽深,没有伸手去接:“你是为这个来的?”
“嗯。”梁眷收回手,把药瓶拿在手里把玩,“你的司机发现你把药落在车里了,他怕你出事,就拜托我送进来。”
陆鹤南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面无表情地怼道:“你好像很愿意做多此一举的事。”
上次是自作主张的给他换酒,这次又是不由分说的给他送药。
梁眷没理会他的坏情绪,眉宇间依旧透露着淡淡的担忧:“要不要提前吃上,以防万一?”
“你有没有常识,酒后不能吃药。”陆鹤南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梁眷讪讪的把药放回口袋里,斟酌着再开口:“你的病很严重吗?”
陆鹤南扬了扬眉,哂笑:“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
“呸呸呸,快别胡说八道。”梁眷急忙上前一步,拽着陆鹤南的胳膊一晃一晃的,让他学着自己的样子,驱散厄运。
陆鹤南没动,只是嘴角翘起,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怎么,这么怕我死啊?”
楼梯间的门被骤然拉开,刺眼的光蓦地照进这阴暗的角落,陆鹤南回身朝门口看去,梁眷下意识的就躲在了陆鹤南身后。
是任时宁。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清净了。”任时宁脸上紧迫感明显,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开了个玩笑。
“有事?”陆鹤南淡淡开口。
“如你所料,路敬宇来了。”任时宁耸耸肩,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人我安排在五楼了。”
梁眷沉默地听着,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在混乱的过往记忆中一闪而过。
陆鹤南冷笑了一声:“来了就好,不枉我等他一晚上。”
“她跟着你一起去?”任时宁点点头,眼神瞟向站在陆鹤南身后的梁眷,“她跟着你去也好,今天来的人太多,我总有照看不到你的时候。”
“照看什么照看,今天不就是要让路敬宇出口气吗?我今天越狼狈,陆家就越安全。”陆鹤南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说完,他垂下眼,温声同梁眷打起商量:“小朋友,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可惜梁眷根本不吃陆鹤南这套,她挽住陆鹤南的胳膊,比刚刚逢场作戏时还要用力。
“完没完成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得跟着你,我要陪你一起去。”
声音虽然依旧柔柔的,但是语气坚定,态度坚决,没给陆鹤南留下丝毫拒绝的余地。
陆鹤南没拗过她,也不想拒绝。
三个人坐麓山会馆的专用电梯到达五楼,梁眷悄悄往楼下瞥了几眼,一楼和二楼的宾客正有序地往外走。
看来那个路敬宇确实是个大人物,已经到了需要清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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