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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轨在车轮下出规律的哐当声,二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像是一条漫长的隧道,终于在午夜时分迎来尽头。九月蜷缩在硬座车厢的角落,双腿因长时间蜷曲而麻,膝盖早已失去知觉,每挪动一下都像有无数细针在扎。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玻璃上倒映着她疲惫不堪的面容,窗外南市火车站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光影随着列车减而扭曲变形,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思绪。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刺耳声响逐渐停歇,金属制动的焦糊味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她深吸一口气,弯腰去座位底下拉出那只跟随自己多年的行李箱——拉杆处缠着的透明胶带早已磨得亮,边角处还粘着几片枯叶,不知是在哪次转车时沾上的,箱角的磨损痕迹记录着无数次搬运行李的艰辛。
行李箱拉杆出吱呀的呻吟,仿佛也在诉说着旅途的疲惫。九月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冷空气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脖颈缩进已经起球的毛衣领子里。
夜晚的南市火车站广场依旧热闹非凡,昏暗的路灯下,操着各色方言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个中年妇女举着写有“旅店”字样的纸牌围拢过来,身上浓重的廉价香水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小妹,住宿吗?环境干净又便宜!”
九月下意识地抱紧胸前的书包,那里面装着给外婆的营养品和给大姨带的丝巾,眼神中带着疲惫与警惕,轻轻摇了摇头。不远处,前来接站的人群踮着脚尖,举着写有名字的纸牌,在人流中焦急地张望着,有人挥舞手臂,有人高声呼喊,嘈杂的人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与远处呼啸而过的火车汽笛声交织成一片,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九月没有打算在火车站附近的旅店或小旅馆落脚。她攥紧行李箱拉杆,脚步有些沉重地朝着火车站售票厅走去。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往来的行人踩得支离破碎。她清楚那些旅店虽然方便,但环境参差不齐,对于孤身一人的她来说,总有些不放心。
售票厅的玻璃门透出微弱的光,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消毒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本就有些反胃的她胃里一阵翻涌。地面上散落着揉成团的车票、零食包装袋,墙角还堆着几个被遗弃的塑料瓶,在穿堂风里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大厅里的灯光昏黄而朦胧,在售票大厅和候车厅的通道上,早已横七竖八地坐着、躺着不少人。墙角处,一个裹着褪色军大衣的老人枕着皱巴巴的编织袋沉沉睡去,脸上还残留着旅途的疲惫,嘴角微微张开,涎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胸前别着的旧勋章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旁边的中年男人坐在塑料凳上,面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用红笔在不同城市间划着曲折的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时不时将新的烟蒂按在水泥地上碾灭,腾起几缕呛人的青烟,咳嗽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还有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行李箱上摊着吃剩的泡面盒,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警惕地扫视周围,其中一个女孩将耳机线缠在手腕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塞,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蓝色墨水。
九月在大厅里转了一圈,仅有的几个长椅上早已坐满了人。有带着小孩的年轻母亲,孩子趴在母亲腿上熟睡,口水浸湿了母亲洗得白的牛仔裤,母亲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自己却强撑着困意不敢闭眼;还有几个农民工模样的人,脚边放着沾满泥浆的编织袋,头靠着头打着呼噜,安全帽随意地扣在行李上,露出里面泛黄的旧报纸,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连台阶上都有人蜷着身子休息,抱着背包的学生、裹着毛毯的妇人,每个人都在这冰冷的大厅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又不安的氛围。
她找了个靠近墙角的位置,从行李箱夹层里掏出那张小巧的便捷凳子坐下。金属凳面冰凉刺骨,透过牛仔裤传递到皮肤上,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扎。
九月轻轻打了个盹,可即便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的右手也始终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拉杆,左手护着腿上的书包。大厅里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广播里断断续续的车次提醒。
凌晨两点,一个醉汉突然在大厅中央大声叫嚷,含混不清的话语惊醒了不少人,他挥舞着酒瓶,玻璃碴子洒落在地,保安匆匆赶来将他架走,留下一串咒骂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几个原本熟睡的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哭声在大厅里久久不散。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筋。九月感觉这六个钟头比过去的二十六个小时还要难熬。她一遍又一遍地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屏幕的冷光在昏暗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眼。
凌晨三点十七分,三点五十分,四点二十一……手机电量从降到,她不敢开飞行模式,生怕错过家人的消息。身旁的老人在睡梦中呓语,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人争吵;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母亲轻声哼唱的摇篮曲混着抽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自助售票机前,不断刷新着屏幕,突然狠狠砸了一下机器,嘴里嘟囔着“又没票了”,随后抓起行李箱冲出门外,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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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像潮水般不断涌来,九月缩着脖子,将外套拉链拉到最高,还是止不住地抖。她想起出前母亲塞进行李箱的暖宝宝,可此刻实在不愿惊醒周围的人翻找。靠墙的柱子上贴着半张脱落的广告,在穿堂风的吹拂下啪嗒作响,和着远处铁轨上火车驶过的轰鸣声,组成了一杂乱无章的夜曲。
不知何时,大厅的电子钟显示已经五点,有几个环卫工人开始打扫卫生,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沙沙作响,将零散的垃圾扫成一堆,偶尔有塑料瓶滚到九月脚边,她弯腰帮忙捡起,换来一个疲惫却感激的微笑。
终于,在九月无数次看手机之后,时间来到了早上六点半。车站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女声:“各位旅客,第一趟从火车站前往汽车站的公交车即将车……”
九月猛地从半睡半醒中惊醒,浑身酸痛,脖颈僵硬得几乎无法转动,手指因为长时间紧握行李箱拉杆而麻。她迅收拾好东西,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挤去。寒风中,她看见几个同样背着大包小包的人,脸上都带着和她一样的疲惫与期待,大家心照不宣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公交站台上早已站满了人,大家都裹着厚厚的棉衣,在寒风中瑟瑟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小小的雾团。有人不停地跺脚取暖,有人低头刷着手机,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当公交车缓缓驶来,车头的灯光划破清晨的薄雾,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流涌出来,九月紧紧抓着行李,随着人流挤上了车。
车厢里很快就挤满了人,背包、行李箱相互挤压碰撞,人们的衣服摩擦出窸窸窣的声响。九月看着那些和自己一样扛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心里不禁猜测,他们是否也是去汽车站买车票回家的呢?
她身旁站着一位头花白的老人,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蔬菜的编织袋,袋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老人笑着对她说:“姑娘,坐了一夜车累坏了吧。”简单的一句话,让她鼻子一酸。
幸运的是,九月是从始站上车,一直到终点站都有位置可坐。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车窗外渐渐亮起的城市街道。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天边泛起鱼肚白,晨跑的人、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赶早市的商贩,城市在晨光中慢慢苏醒。
公交车一路颠簸,穿过一条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偶尔急刹车时,人们的身体会随着惯性前倾后仰,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与埋怨。如果要站一个小时到汽车站,那她的腿估计早就麻得失去知觉了。
她望着窗外,看着这个城市从沉睡中醒来,想起自己曾经也在这样的清晨,奔赴在陌生城市的街头,为生活奔波。
当公交车终于抵达汽车站时,金色的阳光正倾泻在广场上,给匆忙的人群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站内人潮涌动,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行李箱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交织成一曲喧闹的归乡乐章。
九月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厅,眼前是蜿蜒如长龙的购票队伍。人们神色各异,行色匆匆。有的皱着眉头,反复查看手中的班车时刻表,生怕错过车次;有的握着手机焦急地确认行程,不时踮脚张望队伍的长度;还有年轻的父母,一手安抚着哭闹的孩子,一手慌乱地整理散落的行李。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喊,一个小男孩不慎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他的母亲立刻蹲下身,轻轻将他抱起,温柔地哄道:“乖,马上就能见到爸爸了。”小男孩抽泣着,小手紧紧搂着母亲的脖子。
九月将行李箱放在脚边,加入队伍。前面的大叔不停地回头张望,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慢啊!”眼神中满是焦急;身后的阿姨则轻声哼着摇篮曲,怀中的宝宝正香甜地睡着,粉嫩的小脸带着满足的笑意。随着队伍缓慢挪动,九月的心情也愈期待。
终于,她买到了一张半小时后回花镇的车票。拿到车票的瞬间,紧绷的神经仿佛突然松弛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在候车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她掏出手机,给陆川去消息:“我已经回到南市了,准备回家……”
完信息,九月望向窗外。远处,熟悉的田野一片葱茏,金黄的油菜花随风摇曳;村庄的白墙黛瓦错落有致,袅袅炊烟缓缓升起。看着这亲切的家乡景色,昨夜在火车站的疲惫与煎熬仿佛都被这温柔的风轻轻吹散了。此刻,她满心都是即将与亲人团聚的喜悦,所有的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值得。
从南市汽车站到花镇的一个半小时车程,九月始终倚着车窗。城市的高楼大厦如同退潮般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红砖平房,宽阔的柏油路也化作蜿蜒的乡间小路。车窗外,大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在风中翻涌,偶尔掠过几座石拱桥,桥下河水泛着粼粼波光,载着细碎的云影流向远方。
车轮碾过熟悉的颠簸,记忆也随之翻涌。她仿佛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和阿玲、阿强在麦浪里追逐蜻蜓,草帽被风卷走也浑然不觉;想起某个盛夏午后,他们挽着裤腿跳进小河,冰凉的河水漫过膝盖,摸到的田螺在掌心轻轻吐着泡泡;最难忘的还是腊月里,外婆往灶膛添柴时,总把烤得焦香的红薯塞进她冻红的手里,甜蜜的香气混着柴火味,至今萦绕在鼻尖。
当汽车转过熟悉的s形弯道,花镇的轮廓终于撞进眼帘。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伸展着虬曲的枝干,树下几位老人戴着草帽,慢悠悠摇着蒲扇,浑浊的眼睛望向路过的汽车,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九月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总爱趴在槐树下数蚂蚁,外婆会端着一碗绿豆汤,站在树荫里唤她回家。
眼眶突然泛起温热,她伸手抹了抹眼角。车窗外的风裹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涌进来,吹散了多日的疲惫。她知道,再过几分钟,那些在火车站熬过的漫长黑夜,此刻都成了归途上最珍贵的注脚——因为所有跋涉,最终都会抵达最温暖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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