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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儿口中的齐思文,是以前的老知青,平日里话不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编着麻花辫子,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斯斯文文,是一个很和气的小姑娘。
当她听到林杏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偷了林杏儿的钱,去买了一盒蛤蜊油后,小姑娘的眼眶都被气红了。
齐思文整张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你凭什么说我的钱就是偷的?就不能我攒钱吗?还是说,就你林杏儿同志有钱,其余人都不能买蛤蜊油,谁买了,谁就是偷你的钱?”
话能这么讲吗?
林杏儿有一瞬间被噎住了,但是很快,她又恢复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齐思文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
这一下子,原本还想要帮她说话的知青,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林杏儿这下子就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似的,顿时就支棱起来了。
她将下巴扬的高高的,口气更加轻蔑了:
“看吧,我就说,你平白无故的,平时连颗大白菜都舍不得吃,又哪里会有钱买蛤蜊油?有的人啊,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就别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这话说的,不就是吸引仇恨吗?
诚然,齐思文的条件是不怎么好,一般情况下,可能是没有多余的闲钱买蛤蜊油。
但是……话能这么说吗?
城里的小孩,家里要是真条件好,除了个别例子以外,哪能下乡?
林杏儿这话,相当于戳在场所有人的肺管子了。
偏偏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齐思文终于忍受不住她这种永无止境地羞辱,涨红了脸,蓦地抬头,崩溃道:
“这是我对象给我的钱,不行吗?!”
这对象是屯子里面的小伙子,这年头谈恋爱,哪能像后世一样大大方方?
齐思文说出这话,在心里做了不少建设。
等到话喊出来后,她才通红着双眼,哭着跑进屋子里,坐在炕上就哭。
这下轮到林杏儿傻眼了。
她看着周围知青不认同的眼神,只觉得这些赤裸裸的目光,都像是对她的羞辱。
她一跺脚,眼眶也忍不住红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顿时就向门外跑去。
这知青点……她是待不下去!
林杏儿是傻,但是没有傻到底。
她清楚地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后,这些知青肯定对她有了芥蒂。
与其在知青点不尴不尬地住下去,她宁愿花钱,住到屯子里去。
这样平时有什么好吃的,也能一个人偷偷享受。
屯子里。
当大队长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林杏儿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平日里,顾建军最喜欢的旱烟斗,此时似乎也不香了。
他现在看到林杏儿,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天天的,咋就净会闹腾呢?
有这力气,还不如上工的时候多干点活。
林杏儿见大队长有和稀泥的意思,直接开始耍赖:
“我不管!反正我住不下去了!屯子里那么多的地方,凭啥我就住不了!”
“大队长,你这是歧视我们下乡援助农村建设的知青同志,你这是在抱小团体,集体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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