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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淮提醒道:“我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二十七岁才第一次啊……眼看着宋酥酥投来隐晦目光,谢卿淮系上衬衫扣子。他手指长而白,匀称分明,仿若艺术馆中的精美雕塑,谈条件时好似在参加金融会议,“谢家封建,接受不了被玷污的男人。”玷…污?越说越离谱了。宋酥酥吞了吞口水:“那你想怎么样?”“娶我。”“?”有贼心没贼胆宋酥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娶他?谁?谢卿淮一向是南城内年轻一代的传奇,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金融天赋和超高智商。成年后不久迅速接手华东科技向外拓展商业版图,手中财权滔天无人能敌,更是带领谢氏牢牢坐稳南城顶层座椅。这样一个天才,性格冷清孤傲,从不沾花惹草。现如今却在她跟前,玩世不恭地勾起唇角,满含威胁:“我记得前年你定了未婚夫,是那个沈让吧?”平地一声雷。宋酥酥脑中瞬间空白,指着谢卿淮哆嗦两下。他,他知道这件事。也知道自己将他当替身。触及到那深冷目光,她一激灵,怂怂将手缩回去,紧贴裙边,试图挣扎:“我可以解释。”“宋酥酥。”谢卿淮将她扫了眼,笑得意味深长,“这世上敢利用我的人不多,上一个已经快两岁了。”“……”挣扎失败。宋酥酥可怜兮兮地将眼泪憋回去,讨好地朝他露出个笑,“什么时候领证?”能不愿意吗?总归是自己冲动在先,怪不得别人。她实在委屈得紧,莹白小脸皱皱巴巴,像只刚出炉的包子,微湿额发贴在两侧,漂亮中又有两分惹人怜的落魄。谢卿淮扫她一眼,喉咙发紧,挪开视线:“等通知吧。”公事公办得好像她是什么员工。宋酥酥如获大赦,多待一分钟都觉得小命不保,两腿微颤地朝门边挪去。捏上锁扣瞬间,外头有人快一步按下门把手。门锁着。没能打开。宋酥酥心底咯噔一下。屋外传来道女人担忧的声音:“酥酥?卿淮?你们在里面吗?这俩孩子,跑哪去了。”是谢伯母!两人待在一个空间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偏偏她满身暧昧旖旎,头发散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假装没人也是不可能的,谢家没有锁门的习惯,更别说在没人的情况下。她脸色微白,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背脊僵硬。自父母死后,宋家倒台,多的是上门追债的亲戚。谢伯母怜惜她是故人之子,担心她被欺负,就一直将她留在谢家住。被抓包的心虚感强烈上浮,陈温瑶还在坚持敲门,甚至打算让管家来开锁。“宋酥酥。”身后半米远,音调微凉。谢卿淮将她拎至身侧,面无表情地轻掐了下她的脸,“有贼心没贼胆,滚去躲起来。”书架很高,后头有足够空间,但间隔处放着不少古董,总有空隙。宋酥酥团团转地在书房里溜了一圈,最后钻进书桌底下。见她藏好,谢卿淮唇边轻哂,按开书房落地灯,开门。管家正急匆匆送钥匙来,怀里还抱着个医疗箱,显然是怕书房里出了什么事。门猛地打开,将两人都吓一跳,陈温瑶上下打量他一番,惊魂未定道:“卿淮?你没事吧?怎么在这待着,大家都等你呢。”他头发微乱,虽仍穿着那身白衬衫,却总觉得哪里变了。陈温瑶一怔,目光落在他脖颈处的淡粉印记上,眉头稍拧:“你脖子上这是……”书桌下本就紧绷的宋酥酥浑身一僵,双手合十。谢卿淮这样的高材生,糊弄一下谢伯母应该不难……下一秒,就听对方声音散漫:“看不出来吗?这是草莓。”宋酥酥:“?”陈温瑶:“?”她猝不及防被儿子塞了口大瓜,愕然道:“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她艰难压低声音问:“男的种的还是女的?”“女孩。”得到想听的回答,陈温瑶松口气:“哪家姑娘?今年多大了?”宋酥酥再次绷紧,心快跳到嗓子眼,生怕这位久未谋面的谢总再次语出惊人,将她随口供出。好在这次他极自然地忽视第一个问题:“二十了。”陈温瑶若有所思地开口:“二十?倒是跟酥酥一个年纪,小了点,你也下得去手。”“冤枉。”他似是心情不错,意有所指地点上一句,“我才是被下手的那个。”宋酥酥:“……”陈温瑶只当他在胡说。这世上能对她儿子下手的人还不存在,若真有,那也必然是谢卿淮纵容所致。她猛地想起此行目的,没再专注这个话题,又朝书房里探探头:“对了,酥酥在你这里没有?沈让和她表姐到处找她。”不等她瞧清书房内情况,谢卿淮不动声色横跨半步,挡住她视线,边往外走边将门关上:“不在。”…等人走远,宋酥酥才磨磨蹭蹭从书桌下爬出来溜回自己房间。所幸宴会厅在一楼,离得远,佣人也都被支去接待,一路有惊无险。她锁好房门钻进浴室。雕花落地镜映出满身狼藉。嘶——好狠。这一晚上经历得太多,又被欺负得惨,她泡进浴缸里好一会儿,脑中才缓慢浮现宴会刚开始时撞见的场面。那时沈让求她搭线,希望能跟谢卿淮喝两杯,生意上多多来往,但谢卿淮身边围的人太多,别说是她搭不上话,就是谢伯父伯母都未必能把儿子从交际场上拖走。她只得去寻人,哪知花园拐角处,男人声线温和宠溺:“别闹,我娶宋酥酥是家里要求,她天天缠着我,我没办法。”“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她吗?”女声醋意浓浓,却很耳熟,是她一向交好的表姐夏晚眠,“我刚还看见你送了她一条项链,那款式很贵吧?”“你呀。”她听见自己的未婚夫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开口,“那条项链我不是送给过你,你不要,还不许我送给别人?”他顿了下,又状似不在意地道:“喜欢她?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烦。”烦……她烦?她浑身血液瞬间冰冷,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懵。若是嫌她烦,那为什么在知晓婚约那一日就上门拉着她的手说自己很开心,又为什么逢年过节都给她买礼物,说自己很想跟她有个家。她于是日日期待憧憬这一天的到来。但希望破灭在项链挣断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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