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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云不再回头。
老回头不成,现在他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不断地有一些小轿车神气地打着喇叭,疾驰而过。
范云走到这个路口的时候,正好有一辆满载水泥的河驰之星单桥后驱动从路口驶过,看后面那一对双胎压得肚子都鼓了出来的架势,这一车水泥,起码有十吨重。
上次范云和梅霖范雨回家的时候,那个被压断的预制板桥,可能就是这种车压的。
这车别看个头不大,拉货可真是挺厉害的,主要得益于它的发动机是带增压的,又有副变速,拉货爬坡的时候,“咔咔”把副速变一挂,慢慢摇着跟个蜗牛一样慢吞吞就爬了上去。
而没有副变速的车,上坡全靠冲,冲得上就上去了,冲不上就凉凉了。
范云让过那个车,然后左右看看没有车了,才过马路。
行人莫与车辆争道。
你是肉,它是铁。
过了马路,范云往宿舍走,一路上,小夜风就跟唐若的小拳头一样,温柔地捶着他的胸口,路旁的花店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跟那个年轻的老板娘交谈着什么。
花店门口的吊篮里,青青的绿萝伸着须儿打着卷儿从篮里垂了下来,落到了更下面的吊兰上,吊兰也学着绿萝,将自己青窄的叶片落在了最下面的一株茶花上。
那株茶花,已经孕出了一枚枚含香蕴红娇嫩的苞蕾,想来不必太久,就会盛开如火。
过了花店。
前面是一排油茶店,范云看到有一家油茶店门旗上,那颇有几分古风的〈恭城油茶〉那蓝底黄边大红字的三色酒挑,被夜风吹得呼拉拉作响,迎风飘扬。
看看店里。
挨着收银台靠墙的一张四方桌位置,各占一边围坐着四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喝酒,桌上摆着油茶黄豆,米花调料。
外加一盘吃了大半的花生;一盘蒜蓉茄子;中间还有两只一次性饭盒装着的烤鸭与烧鹅。
其中一个带纹身的正大声对另一个小伙子笑着:“三哥,来,感情深,一口闷!”
“好!”
范云喝油茶,喜欢甜的,他不喜欢苦的,苦的太涩。
过了油茶店,一家卖儿童玩具的门口,有一个无证小贩正蹲在自家的担子后面歇脚,一边歇脚,一边打量着行人,试图从那些行人中发现一些潜在的主顾。
那个小贩卖的是山竹和香蕉,范云走过去的时候,她似乎认出了范云,即使范云没有穿制服,她还是眼尖地认出了他。
那个小贩的身形从地上起高了一点。
她一起高,范云立刻就懂了,范云一伸手,故意大声问道:“香蕉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
那个小贩见范云如此,又将身形慢慢矮了下去,她把额前一绺花白的头发轻轻推于耳后,抬起头,一张纹理纵横的脸上,对范云露出了一个看上去让人说不出滋味的笑:“一块五呢!”
范云也没挑选,随便拿了一串递给她:“称一下,看看多少钱?”
她把称给范云打得高高的:“三斤七两,五块五毛钱,给五块钱就好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个小贩给范云让了五毛钱,不容易了,平时她卖货,可是一毛钱都不会少的。
范云剥了一只香蕉,咬了一口,挺甜的,软软糯糯的,味道就跟唐若嘴巴似的。
感觉不错。
虽然他已经很饱了,但是仍旧把那只香蕉干掉了,不就是一只香蕉嘛,小意思。
范云左看右看,没看到垃圾桶,不由得顽劣劲上来了,他高高地竖起胳膊,“嗖”的一声,把那根香蕉皮甩到了路旁一户人家的阳台上去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从阳台上露出了头,探头探脑往下面张望着,借着酒劲,范云把食指塞入口中,朝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吱……”
那个姑娘白了他一眼:“德性!”
范云嬉皮笑脸冲她一吐舌头,哥哥不陪你玩了,溜了溜了。
再不溜,那姑娘手中的香蕉皮就摔到他的脸上了。
范云回到宿舍,直接钻进了被窝,他把枕头靠在背后的床头上,捧着唐彬那本伯爵,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一口气,看到了爱德华被关进了孤岛的监狱里,那个后来给了爱德华宝藏地址的神父,睿智地给爱德华分析他被关到岛上的原因,读到这里的时候,范云心里对那个神父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太厉害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那么聪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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