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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双轻轻把纸袋放在了床边,“夫君不愿吃我做的饭,这白俄人的蛋糕总愿意吃吧。饿坏了肚子,疼的啊,可是自己。”说完也不多留,身后的丫鬟小兰上前放下一壶热牛奶,跟着蒋双出了屋。
蒋双说话时,姚辕反手把书盖在了脸上以示抗拒。等到关门声想起,才轻轻把书挪开,露出一双桃花眼。
他转动着眼睛四处瞄了瞄,修长的手指无奈的揉了揉唱空城计的肚子,还好刚刚没叫出声。
鼻翼微动,奶油的酥香如影随形般萦绕在鼻端。他伸出手指拨了拨纸袋,露出一盒裹满肉松和海苔的肉松小贝,底下是烤的金黄的火腿奶酪牛角包,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向他微笑。
这么大一袋子,他从底下掏几个也没人能发现。不行,说好了绝食抗议的,才一顿就屈服也太怂了。我靠,居然还加热了,也太香了吧。
理智与情感的战斗中,姚辕吃完了大半袋面包,一大壶热牛奶也喝了个精光。
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姚辕揉了揉困倦的眼睛,也不算不守诺言吧,他只说不吃蒋双做的饭菜,这蛋糕可是外头买的,不算数不算数。
到了姚大帅生辰那日,整个姚公馆一早就起来做准备。姚辕也知道今天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老老实实下了楼,绝口不提前几日的绝食。
几天没回家的姚轩也风尘仆仆的回了家,蒋双忙着以女主人的身份操持着晚宴,两人直到傍晚才打了照面。
姚轩消瘦了些,眉间的戾气越发重了,越发彰显出生人勿近的肃穆。他有些贪婪的细细打量着蒋双,
“大哥,你最近很忙吗?夫君昨天还说回来好几天了,都没怎么和大哥说话呢?”
姚轩咽了咽喉,夫君长夫君短,对于蒋双来说,难道他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丈夫的哥哥吗?
要轩下巴紧绷,冰冷的眼仿佛海上的冰面,一触即碎。
擦肩而过之际,姚轩却突然叫住蒋双,声音迟疑低哑,“波尔克俱乐部最近上了新剧,是你喜欢的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你想去看吗?”
蒋双面露惊喜,柔媚的小脸笑颜如花绽,“真的吗?太好了。我会和夫君说让他陪我去的,谢谢大哥。”
姚轩便不再说话,只沉默的看着蒋双娉娉袅袅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此时日影西斜,落日的余晖投影在长廊里,姚轩锋利深邃的轮廓一半落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幽深的眼中藏在怎样的秘密。
很快到了开场时间,夕阳西下,灿烂绚丽的晚霞似锦。各界来宾在门童的指引下陆陆续续下了车,穿过雕花铁门一路进屋,高大的法国梧桐下院子里的意大利喷泉挥洒着水雾,修建整齐的粉白蔷薇落英缤纷,芬芳四溢。
大厅里碎金大理石擦得锃亮,交响乐团演奏着欢快悠扬的圆舞曲,各国厨师在后厨准备着自助餐,晶莹剔透的香槟塔串珠般冒升着气泡。
来客纷纷手持请柬,彬彬有礼的寒暄着。姚家三父子都身着手工西服,衣冠楚楚,风流倜傥。
谢家通过商界的关系也拿到了请柬,谢如溪不顾三姨太太的冷嘲热讽,跟着谢父来了姚家。
一路进了姚公馆,谢如溪贪婪的扫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看着络绎不绝的来宾,想象着自己成为姚家女主人的雍容华贵,一时竟有些痴了。
进了大厅,看着俊美优雅的姚辕,谢如溪刚伸出手打招呼,就听见大厅里传来惊呼声。所有人都看向了正缓缓从楼梯上下来的少女,姚辕同样扭过了头,谢如溪尴尬的放下手,耳边只听得见三姨太太刺耳的嗤笑。
蒋双缓缓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她一身宝蓝色塔夫绸露肩礼服,曳地的裙摆上绣着满天星的蓝玉髓,身姿纤秾有度,步履婀娜。鸦青长发梳着优雅的盘发,最夺目的是她白皙修长的颈间闪耀的矢车菊蓝宝石项链,同蒋双清湛的眼波互相辉映,螓首蛾眉间风华绝代。
姚辕第一次正视自己小妻子的美貌,他努力克制内心的心旌摇荡。蒋双红唇微勾,伸手递给了姚辕,他们要一起跳开场舞。
多瑙河之波圆舞曲优美的曲调在繁复靡丽的水晶吊灯间盘旋而上,姚辕揽住了蒋双纤细的腰肢,她身上栀子花的清甜芬芳酥酥的撩拨着姚辕的感官。
姚辕全神贯注的盯着蒋双清艳的小脸,她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羽睫仿佛无法承受他过于灼热的目光,蝶翼般轻颤着。
他们在曼妙音符的千回百转中盘旋,如诗如歌,如梦如幻,蒋双的裙摆行云流水的在大厅里开出一朵朵绽放的花。
站在一旁的谢如溪死死的盯着姚辕的脸,唇边咬出一道血痕。
正在和客人寒暄的姚轩端着高脚杯,“少帅小心!”姚轩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捏碎了指间的玻璃杯,鲜血伴着清洌的白兰地滴滴滚落在地,坠落出朵朵血花。
一舞毕,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蒋双娇柔的轻喘,抬头对姚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黑白分明的杏眼投射出炫目的灯光,亮如星辰。
姚辕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唇,刚想说话,耳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碎瓷声,两人侧头望去,谢如溪美目含怨,两行泪挂在脸上,哭得像个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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