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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汽车嘀嘀叫着穿过街道,自行车和行人纷纷躲避。
杨玉燕紧紧倚着苏纯钧,浑身紧张到僵硬,像一只被抓进笼子的野猫。
苏纯钧实在是心疼,也十分的好笑,往日多少威风,今天全不见了。
不过正事还是要做的。
祝家毕竟是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金公馆也不是真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如果这个“孙公子”的来历没有问题,那这次的事不会伤到祝家母女几个的性命。
但问题是他也算是住在祝家,深知祝家这母女几个都不是能惹事的。祝颜舒天天放下碗就长在牌桌前了,除了女儿、房租就是麻将。杨二小姐就不用说了,天天在家里卧着当大仙呢。杨大小姐虽然在学校加入了一个读书会,但他们除了找一些报纸、报刊上的激进文章读一读之外也没有去做别的。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昨天祝家去参加的那个生日宴可能有问题了。
他听二小姐提过,杨大小姐的亲亲男友的双亲就在金公馆做事。
难道是金公馆丢了东西?
可又怎么跟杨玉燕牵扯上了?不该是杨大小姐吗?
但孙炤很明显就是冲着杨玉燕来的,他的目的如果是杨大小姐就该去学校找人,犯不着再跑来家里。这种有目的绑人的,从来不会多绑一个,只绑目标一人,又简单又省事,还不容易被发现。
苏纯钧在心里盘算一遍,就决定先在车上探探口风,就从“孙公子”开始。他姓孙,年纪这么轻,穿戴不俗却并不姓金,不是家人在金公馆做事他跟着打杂,就是哪位金姓公子少爷身边的年轻干事。
苏纯钧笑道:“孙公子年纪这么轻,不知在哪里高就?”
孙炤:“家父受金老爷信任,委以重任。小可只不过跟着跑跑腿罢了。”
苏纯钧:“原来如此,原来只是个狗腿子。”
孙炤脸色一黑。
苏纯钧半点不客气,脸色陡然放下来:“金老爷真是让你这么请人的吗?你狐假虎威惯了,耍威风耍到我们头上来了!”
孙炤也实在是吃不准这个苏纯钧是个什么来头,便不肯在此呈口舌之利,闭嘴不答。
苏纯钧却还没有说够:“你刚才提及金小姐,莫非此事与金小姐有关?”
孙炤的眼睛顿时就冒出了火,可不等他开口,苏纯钧举起一只手止住他:“想好再开口。”
孙炤被他唬的一怔。
苏纯钧又紧接着说:“我看,你们根本没有抓到杨大小姐吧?南京大学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们就是能进去,还能当着众多师生的面把杨大小姐从学校里绑走吗?”
在祝家,杨玉燕拿起电话都把他吓得不轻,苏纯钧就猜他绝对没有去南京大学绑人!刚才的威胁只是为了吓住杨玉燕。
不过当时的情况,他也没办法跟三个大男人打,只好跟着过来再想办法破局。
杨玉燕本来就是因为担心杨玉蝉在他人手中才认怂的,现在一听这个连忙去看孙炤!
孙炤看了一眼杨玉燕,再看苏纯钧:“苏先生也不必再猜了,一会儿就到金公馆了,到了那里不就都清楚了?”
虽然孙炤说话模棱两可,可他也确实没有再说抓了杨玉蝉。
杨玉燕一口气松下来,脑子开始转了,她见苏纯钧刚才说话都没事,自己也壮着胆子开口,“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结仇,怎么今天你就换了一副面孔?总不见得杨家与金家有世仇吧?”
孙炤的目的只在将杨玉燕带到金公馆,而且刚才苏纯钧的话也提醒了他,万一他态度太坏,引起杨小二姐的恶感,那就不妙了。如果没有苏纯钧从中搅局,他在祝家吓一吓她,到车上再软语温柔一番,不愁吓不住这个小姑娘!
可惜现在多了一个人,他再温柔也温柔不过杨二小姐一心信任的老师。
孙炤思前想后,态度没有变太多,仍是冷冷淡淡,但也客气了不少,愿意开口。
“杨家与金家并没有仇。相反,我家老爷曾在幼时去祝家拜寿,说起来与祝女士算得上是世交。”
去nm的世交!
杨玉燕好悬要翻个大白眼出来,硬生生忍住了,只在腹中大骂。
苏纯钧见孙炤服软,不敢让他再跟杨玉燕说话,他可是十分了解杨二小姐的,这小姑娘蹬鼻子上脸的本事高着呢,万一她一时不妨说错了话,惹恼此人就不智了,毕竟现在身在人家的地盘上,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截过话题,装做不明白似的问杨玉燕:“我听说你们昨天出去玩了一天给祝女士庆生,怎么又跟金公馆扯上关系了?”
杨玉燕靠在他身上,没好气道:“哪里是我们的关系?分明是有人不请自来,硬是挤进来,结果……还不够倒霉的!”
她的声音虽小,车子不大,孙炤也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晚上金小姐失踪,整个公馆被闹得人仰马翻。金老爷大发雷霆,要彻查!凡是与金小姐熟悉的人一个都逃不掉。虽然昨天杨二小姐与金小姐才是初次见面,但二人意外的非常投机,而且金小姐能成功逃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与杨家有关。
再仔细想一想,当时也是金小姐想去看马天保请未来岳母吃饭,她先告诉了他,他又去说动了王万川,最后他们才得以成行。
这样,金小姐才能在晚上出门,而且身边还没有金太太与金老爷。
他与王万川都不如金太太与金老爷能管得住金小姐,吃她两句求,都不得不应她。
他被支回家拿外套,王万川又好巧不巧的丢了他最心爱的蓝钻领夹。
然后马家父子又都一心在杨家母女身上,于是马天保留在杨家,只剩下马贵一个人开车,金小姐甩掉他之后,才得已成功逃脱。
这计划一环扣一环,可见金小姐已经计划很久了。
这次的事故,王万川、孙炤和马家父子都担不起来,连他父亲都挨了骂,可见金老爷有多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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