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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清平书院的学子,在挂着栀子灯的画舫游船上,听这个就算了,还聚众而歌?
司微:……开了眼了,我常因自己太过封建而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第25章
春娘提起清平湖畔的画舫游船,瞧不上的神态是摆在明面上的,不仅是觉着荒唐,更是因着这里头还有些旁的说道。
清平山上归野的大儒开办书院,左不过是近十几年的事,可这上元佳节,泛舟湖上,水映灯色,灯映美人的游船会,却是更早不知多少年的事。
然而这清平湖畔的画舫游船,却是占了地利,硬生生把清平湖变成了自个儿家的主场。
这一来二去的,两边儿难免便要对上。
对清平湖畔的画舫游船而言,这游船会就是砸她们场子的,且每年都还要砸上一回。
但对于城南这片花柳巷子里的人而言,游船会是历年的保留项目,也是各家battle打响名声,站稳脚跟的宣传手段……
春娘嗤笑一声:“要不说同行是冤家呢,就这么一碗饭,谁都想从碗里捞上一筷头最好的料头,不过是各凭手段罢了。”
“谁能跟过手的银子过不去不是?”
春娘说到这,沉吟了一会儿:“成与不成,便端看这一回台子上的表现如何……按着游船会的规矩,每个楼里的姑娘这辈子只能往那游船会的台子上走一遭,再没第二回。”
她往椅子上一靠,悠悠道:“想在鸠县这地方站稳脚跟,不是个容易事,春江楼是,春江楼里的姑娘也是……只有楼里的姑娘们能在这片地方扎下根来,这春江楼的地位,才算是稳固。”
“而只有春江楼的地位稳固了,楼里的姑娘,在咱们这一片地方才有说话的底气……才能有从这里出去时,比旁人更好的去处。”
春娘从一旁的桌案上端了杯水过来润了润嗓子,这才抬头看向司微:“这争得,不仅是名头,更得是名气,是姑娘们以后自个儿的出路……今年游船会,我只准备了三个人,雪酥,初秧,和明葭。”
司微默默听着,把这几个人的名字也暂且记下。
初秧今晚的舞台就在锦缡前头一场,司微算是跟着把她的舞台看了一半,对她的长相风格甚至是舞蹈都有着极深的印象。
但剩下的两个人,雪酥和明葭,司微对她们却并不了解。
春娘把手里的杯子往几上一放:“趁着这游船会还没开始,你也跟着和她们再合计合计,看到时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不需要你做多的,只要按着你今儿晚上给锦缡聚光的法子,帮着她们在游船会的台子上出一把彩就成。”
春娘这么说,司微心底约摸着就有了点底——在这个没有电灯的时代,照明全靠油灯或是蜡烛撑着,一盏灯的亮度约摸着也就能和后世的小夜灯媲美一二,甚至还有不如。
按着实际情况来说,同样瓦数的一盏灯,放在卫生间里,和放在客厅里的照明亮度是不一样的。
越是狭小的空间,对于光线的阻挡与折射的能力便越强,照明效果相对较好,反之……似是春江楼大厅那般宽敞的存在,想要对光线进行把控,那么就需要设计无数光源,再通过计算确定光的折射角度,从而引导光路变向,促成后世只需要一盏聚光灯便能搞定的打光效果。
——甚至打光效果比司微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三无打光灯还要不如。
就这还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那么,游船会呢?
司微沉默了一会儿,已经预感到自己有些牙疼,他看着坐在椅子里姿态松散的春娘,只得开口问道:“游船会上,现场的舞台,是个什么模样?”
春娘见他这么问,却是不奇怪:“是一早儿就安排好了的平顶画舫,一楼装人,二楼,便是姑娘们的台子。咱们春江楼的画舫,仅是宽便足有十数丈,长更有二十多丈,哪怕是放眼整个鸠县,却也少有能与咱家的画舫台子相媲美。”
“但清平湖湖面之广,足可容纳数百艘游船画舫,一到夜里,灯火辉映,水面漾波,但哪怕是再多的灯火,也难以把整个清平湖都给照亮了,离的远了,莫说姑娘们好不好看——便是人是鬼,怕也要分不出来。”
司微暗道一声果然。
跟狭小的卫生间相比,春江楼的宴客大厅想要聚光已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而比春江楼宴客大厅还要四无遮拦的清平湖湖面……
司微嘶了一声:“这怕是有些难办啊……”
“就是因着难办,才交到你手里来操持不是?”
春娘叹了口气,抬手在托盘里捡了三锭银锭子,一枚枚抛到司微怀里,看他手忙脚乱的把银锭子接住,这才道:
“要人,我给人,要物,我给物,这三十两银子,便当是我按着你报给锦缡的价钱付给你的报酬……至于锦缡的那场,就当是给你娘垫付的诊金药费,便不再多给你划拨了。”
“今儿个年三十,明儿个大年初一。按着规矩,该祭祖的祭祖,该陪老祖宗过年的陪老祖宗过年,咱们这楼里,一年到头也就歇上这么一日。你呢,该回家就回家,安安生生的陪着你娘过个好年,待到初五,你再过来楼里,咱们合计合计这游船会到底该是个怎么做。”
春娘也不给司微再多说话的机会,摆了摆手,翻开先前递到她身边儿的账册子继续忙活:
“我跟楼里守门的大茶壶交代过了,明儿个一早,教他们给你开了角门,你自从那处地方出去,该回家回家。至于给你的这三十两银子工钱,你回去寻人借了剪刀,绞成碎银子贴身儿带了便是,莫要在外头露了财,教人抢了去回来倒是寻我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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