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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满十五,及笄之后,九月,宜真嫁入襄台伯府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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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里,万物萧瑟,天气已经入冬,越发的冷了。
晨起请过安后,宜真带着人自老夫人院中回来,一路行来,竟觉出了点热意来。
“夫人,可要卸去妆容?”
从小跟着宜真的贴身丫鬟梅儿问。
宜真回神。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屋舍,纵使从凌晨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日,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种种,她依然有些回不过神——
这一切,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三十一岁那年,被宋简之携宠妾爱子生生气死在病榻之上。可再睁眼,竟回到十五岁时,她刚成婚不久的时候。
到底是那些记忆是她一场噩梦,还是她现在仍身处梦境之中?
目光扫过,看向侍候在身边的几个丫鬟。
古籍记载,庄周梦蝶,宜真如今方知其中深意。
“卸了吧。”宜真抬手抚了抚脸颊,向婆母请安,自然要仪容工整,她虽嫌太闷,但每次去都会上妆,只是回来后就卸掉罢了。
梅儿一笑,立即带着几个丫鬟忙活起来。
“不必捧着,放在这里就好。”
眼见叫夏叶的丫鬟捧着铜镜,宜真吩咐一声。
梅儿闻言眼中有些无奈,目光扫了眼夏叶,带着些许挑剔和不喜。
这叫夏叶的,还有旁边那个夏花,都是宋家安排过来的丫鬟,平日里伺候起夫人来总有些疏漏,照她来说,正该多练练两人,好让她们知道该如何伺候主子才好。
这襄台伯府到底是小门小户,不比长公主府,忒没规矩了些。
夏叶并未察觉,闻言一喜,忙行礼道谢,小心翼翼将捧着的铜镜放下。倒是一旁的夏花心思敏捷,扫了一眼,想着回头得提点提点夏叶才好。
她们到底是一府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夫人虽出身显贵,是长公主府的嫡长孙女,可向来不受宠,如今又已经嫁到宋家,是宋家妇,她身边的下人还这样傲慢,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宜真曾掌管家事十余年,这一上午虽然仍有些心神不定,可几个丫鬟的眉眼官司,她依然有所察觉。
依然是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许久不见,但似曾相识。
是了,在她刚嫁进宋家时,为了这些下人还废了不少劲。
宜真自然是偏向自己身边人的,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发作,最后身边只剩下真正的亲信,至于这两个叫夏叶和夏花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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