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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萌站在婆母面前垂着眼,一句话不说。
巧娘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开口帮衬两句。
里屋,躺着的祝大石开口了:“娘,我的主意,你怪小萌干啥,你要怪怪我。”
声音有些虚弱,还有些嘶哑。
廖婆子一噎,不说话了。
巧娘:“娘,现在也别说这些了,先把三弟的病看好才是要紧。”
廖婆子:“我让你二弟去请大夫了,马上就来。”
胡小萌听了之后想说啥又不敢,祝大勇这会儿正巧带着村上的刘郎中进来了。
白氏也来了,脖子伸得老长。
刘郎中进去看了几眼就出来了,摸了摸胡子道:“能治,要针灸。”
胡小萌刚要说话,白氏急冲冲问:“一个月要花多少钱?啥时候能治好?”
“这不好说,一个月2两银子要的。”
白氏一听,泄气:“这么贵啊……”
不过也比镇子便宜一半了!
她就说,那肯定是个庸医!
巧娘有些担心,道:“我们在镇子上问过,那大夫说现在还不到针灸的时候,这外伤还没好呢。”
刘郎中:“我肯定知道外伤没好啊!但是他这个骨头伤了,晚一天针灸就晚一天站起来的可能!”
祝大勇:“我也听村里老一辈说过,这腰伤了是要紧事,要赶紧针灸的。”
两人都这么说,巧娘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她看了眼胡小萌,问:“小萌,你咋想?”
胡小萌犹豫一下,道:“娘,我觉得孙大夫治的挺好的,大石昨晚上都好像没那么疼了。”
祝大石是条汉子,伤了之后从来没喊过一句疼,但胡小萌很清楚,每天晚上给丈夫擦身换药的时候,祝大石额头上的汗珠不会骗人。
廖婆子皱起眉头:“一个月四五两,咱们家是负担不起的,不能光看眼下,要看长期。”
白氏:“就是啊弟妹,你说咱们家条件也不咋好,咱村上的大夫还是知根知底一些!”
胡小萌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那、那先试试吧。”
刘郎中点头:“那我准备一下,下午就开始。”
人走后,白氏立马道:“娘,三弟治病的钱从你那出吗,可你那也没多少吧,能撑多久?娘别怪我说话直,这关上门了咱们就是一家人,没必要充面子,有啥说啥。”
廖婆子:“我晓得你的意思,说实话,我手上能拿出来的就6两。”
“那不是就只能撑3个月,可能还不到!”白氏叫喊起来。
全家都不说话了。
白氏忽然看向巧娘:“要我说,大嫂这不是有钱么,20多两呢,大嫂,三弟病了,你先拿出来救救急,问题不大吧?”
兰草皱眉看向白氏,刚想说话,巧娘温柔笑了笑:“二弟妹都这么说了,我能说啥呢,不过娘,你也知道的,我哪里还有20多两,到手就给村长还有一田还了些,剩下的做生意又花了些,给三弟治病我要是能帮忙,肯定帮忙就是。可话说回来了,二弟妹也不是没钱,二弟家今年十几亩地呢,马上双抢,总有粮食下来吧,咱们家每年能吃多少粮大家心里都清楚,剩下的粮食弟妹不卖么?”
白氏脸色一变:“大嫂这是啥意思,我们家的粮还没收呢,就惦记上了?!”
“这咋叫惦记呢,那不是二弟妹先问我家的钱袋子,我才问一下你家的粮仓嘛?我们现在是孤儿寡母的,三弟又伤了,还是二弟妹命好啊。”
白氏的脸阵红阵白,廖婆子也拉下脸来了:“都少说两句!”
白氏正准备开口呛一句,这会儿也只能悻悻闭了嘴。
胡小萌这会儿开口了:“先前大嫂在镇子上的时候已经给我3两银子了,大嫂的恩情我惦记一辈子,娘,二嫂,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头三个月可能要靠娘帮衬一下,我还在呢,也有手有脚的,我能赚钱。”
胡小萌说完,兰草眼睛忽然一亮。
但她眼下什么都没说。
胡小萌说完这句话之后廖婆子和白氏都不好再说什么了,祝大勇和白氏先走了。
等人少了之后,兰草才悄悄凑到娘跟前说了几句什么。
巧娘一听也觉得可行,小声道:“那你等会儿抽时间和你三婶说说。”
“哎好。”
兰草悄悄进屋,扯了扯三婶的袖子,胡小萌就跟她出去了。
“我、我也去摆摊?”胡小萌看着兰草有点紧张。
“我能行吗?”
兰草:“行不行要试过了才知道,三婶,你不是想赚钱吗?我家也缺钱,咱们一道赚!我跟你说哦,我们摆摊三四天的功夫赚了快一两,这件事我也就和你说,但是我也不敢说后面还能赚这么多,但是努努力总不至于喝西北风。”
胡小萌有些激动:“我、我明白了,我和你们一道去,但是兰草,我啥也不会,恐怕要你多教教我。”
兰草摆手:“没事!我们也啥都不会,都是才开始的,兰花也才开始学呢,我也没啥经验,瞎来呗,只要胆子大!”
胡小萌被兰草的形容逗笑了,不过只是抿了抿唇,接着眼中又漫上一些惆怅,兰草压低了声音道:“三婶,其实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三叔在好点的大夫那边治,村上的医术肯定没有孙大夫好,我昨天去请孙大夫的时候,医馆门口都排长队了。”
兰草这话一下子戳中了胡小萌的心事,她叹气:“我也这么想,但是……钱也是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娘坚持,我更不好说什么,所以我想着让刘郎中先试试,要是不行,我再去找孙大夫吧。就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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