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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你可叫人去后罩房查看过?”沈将时语气轻柔了几分,开口问道。
顾姝臣摇摇头:“不曾,妾昨日听说了此事,便叫采薇把后罩房围住,不许人随意进去。”
她自认为昨日做得妥帖,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果然,沈将时点点头:“所以那内侍留下的绝笔信,你并不知道?”
顾姝臣心头一跳,抬眼对上沈将时的目光,笃定道:“并未。妾本想进去查看,王喜说小芋子去得不好看,妾便没进去……”
她心里有些忐忑,是信里出了什么岔子,对她不利?
可殿下昨夜说了,这信不是指认许氏的吗?怎么又会和她扯上关系。
见她一头雾水,沈将时拿起桌案的信纸:“你来看。”
顾姝臣接过纸张,仔细读起来。
那字写得歪歪扭扭,夹杂着不少错别字,顾姝臣仔细分辨着,才勉强读下去。
信里说,是许氏在自己的香里下了毒,指使小芋子借着送膳食的机会,把张孺人的香替换,又往张孺人的膳食里掺了胡芹,这才导致张孺人中毒。
这些倒是与顾姝臣预想的无二,她抬眼看一眼沈将时,见他眸中冷意依旧,垂眼继续往下读去。
接下来的内容,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小芋子交代完,又写了半张纸控诉许良娣的话,说她借宠生事,糟蹋了继圣轩上好的槐花也就罢了,还毫无容人之量,与母家勾结,特意弄来北地毒药,只为把东宫里其他女子都除去。
顾姝臣脑袋嗡一声,险些没站稳,手中信纸落在桌案上。
这指控的话,哪里是在说许良娣,分明是在说她!
“怎么、怎么会这样?”顾姝臣嗫嚅着,抬眼看向沈将时,拼命摇着头,“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认识小芋子,怎么会……”
她心一急,有些语无伦次,就在这时,沈将时拉过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顾姝臣瞬间噤了声。
“那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顾姝臣平稳了呼吸,略一思忖,目光赤诚看着沈将时:“依妾之见,小芋子虽在膳房里,平日里和妾并无往来,却也不至于把妾和许氏认错的。”
她又把目光重新落在那张纸上:“或许小芋子并不是自尽,而是有人借他的死蓄意挑拨,往妾身身上泼脏水。这是不是小芋子的笔迹还未可知,当下只要去仔细探查小芋子素日与谁有来往,再找来小芋子的书信,把这笔迹与书信对比,便可知晓了。”
一番话说下来,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既撇清了自己,也没有刻意把祸水往别人身上引,沈将时对上顾姝臣笃定的目光,心头不知为何倏地一松。
顾姝臣又低着头沉吟片刻:“只是就这信的内容看,妾的嫌疑确实最大。殿下不如先下旨,暂且把妾禁足在长乐阁里。”
沈将时呼吸一滞,忙开口解释道:“孤知道不会是你。”
顾姝臣却坚定地摇摇头:“殿下前些日子的话,妾都明白了。若是殿下对我没有一丝怀疑,那想要暗害妾的人恐怕还会下手。”
这话倒也在理,顾姝臣正欲告辞,却见沈将时忽然冷笑一声,拉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不必。”他语气轻快,透着势在必得的果决,“若是存心暗害的人,无论孤做什么,都恨不得赶尽杀绝。”
之前那几日,已经让顾姝臣受了委屈。若是再传出把她禁足在长乐阁,外面的人又不知要怎么看她。既然他相信顾姝臣为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他看一眼顾姝臣灵动的水眸:“你且不必急着回去,就在继圣轩里用午膳。”
顾姝臣只能应是。
她走到沈将时身侧,抬手正要磨墨,却听到魏有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殿下,长乐阁的采薇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沈将时与顾姝臣对视一眼,开口道:“进来。”
采薇低着头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径直递到沈将时面前。
“殿下,这是顾二公子寄来的,请殿下查验。”
沈将时有些疑惑地看着顾姝臣,她接过信纸,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向沈将时解释:“出事那日,妾便给二哥去了信,叫他到北地去找解药。”
沈将时闻言一怔,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倒是让你费心了。”
虽然张孺人中毒后,他也派人去寻解药,可这毒既然来自北地,由北地出身的顾俨臣去寻,到底要比他们内行些。
顾姝臣却摇摇头:“救张孺人的性命要紧。”
她抬手勾着他的衣袖,语气带了几分戏谑:“况且,万一殿下疑心我,我也好将功折罪不是。”
沈将时抬手敲了她鼻尖一下,把信纸递给她:“既是给你的信,你看就是。”
顾姝臣喜滋滋应一声是,打开信封。
纸上依旧是顾姝臣熟悉的字迹,顾姝臣一目十行往下读着,眉头却渐渐锁紧。
沈将时察觉到她异样,柔声问道:“怎么了?”
顾姝臣对上他的目光:“兄长说……这毒并非来自北地。”
第52章第52章柳暗花明
此话一出,沈将时与采薇皆是一愣。
顾姝臣将信递给太子殿下,沈将时读完,同样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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