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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小妹走了,我在这宫里……便是孤身一人了。”
自从菱州出事,卫琢一刻不曾闲下来,卫怜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不肯当皇后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待在他身边都不愿。即便撇开之前所有纠葛,他们依然是兄妹,她又怎能就此离开!
卫怜哭得脑子昏沉沉,未曾留意他情绪不对,抽噎着道:“那我这样在宫里又算什么?我才不要韩叙做我哥,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妹妹!你既然非要立皇后,不如就立他妹妹好了……”
话音刚落,卫琢却像受了刺激般,眼尾都变得通红,死死盯着她。
“你让我立旁人?那我问你,我究竟是何处不好?从前你就算要嫁人,也不想与我分开,如今竟连待在我身边都不愿。那时你失了记忆,可身体对我的依恋与喜爱却做不得假,我们既无血缘,为何你就是不肯?”
看着他阴鸷无比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发作,卫怜吓得话都堵在喉咙里,又怕又委屈,最后十分没出息地缩进被子里,紧紧攥住被角不出来了。
卫琢一愣,见她一幅缩头乌龟模样,天大的火气也再烧不起来,反而怕她把自己憋死。
“阿怜。”他扯了两下被角,又唤了几声,卫怜却闷在里面,那圆形小鼓包一动也不动。
卫琢停了手,目光慢慢移向锦被的另一头。
卫怜双手紧攥被角,打定主意晚些再出去,忽觉脚边一凉,像漏了风,才惊觉被子从另一头被掀开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探入,她以为是卫琢要来拽她,连忙去踹,随即听见他一声闷哼。脚趾传来的触感光滑温热,哪里是什么手臂,分明是他正往被子里面挤!
卫怜手忙脚乱正要爬起来,脚|踝便被他死死扣住了。
刚洗漱过,身上只穿了轻薄裙衫,甚至还赤着足。她憋气太久,浑身发软,双月退轻易被分开,犹如舒展的蝶翅,是极其羞|人的姿态。
她眼眶泛红,可想象中的强硬并未到来。倒似一条柔滑无骨的水蛇,不知从何处游弋而来,湿|湿|热|热,拽着她往深水中去。
卫怜如同被雷电击中,呜.咽着想要挣开桎梏,却是徒劳,很快便泪眼迷蒙,脚趾情不自禁地蜷起。
她拼命向后缩,一把扯开锦被。
卫琢唇上还染着莹润水光,眼尾微弯,如同精怪般勾|人心魄。
卫怜羞愤地浑身发|烫,见他还要低头,情急之下去揪他的头发:“够了!”
她手上用了力,发丝被拽,卫琢疼得吸了口凉气,像只狐狸似的抬起眼看她,竟还轻轻舔了舔唇,神色称得上有几分可怜。
“你疯了……”卫怜松开手,脑中嗡嗡作响。
方才还跪在她跟前的人轻轻一笑,忽地靠近,贴着她耳朵,嗓音沙|哑地问了三个字。不等回答,又想来吻她。
呆若木鸡的卫怜猛然惊醒,羞恼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脱口道:“你、你好恶心!”
卫琢被骂,遗憾地直起身。
卫怜特意重新沐浴过,回来见他竟还在看书,也不去漱口,还换了一身月白素绸寝衣,洗过的墨发披散肩头,除了薄唇有些异样的红,神色却若无其事的,
自回宫以来,她就没有再和卫琢共枕过。何况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此刻更是无法直视他。见他赖着不走,卫怜推又推不动,怒从胆边生,脸涨得通红,走到桌边拿起茶盏,一把全泼到床榻上。
茶渍污了大半边床褥,干净之处刚好够卫怜一人躺下。她一声不吭爬到里侧,才睡下片刻,卫琢竟也跟着躺了上来,正好睡在那片茶水上。
……卫怜无言以对。
后背贴上冰凉的湿|濡,不适让他微微蹙眉,身体不自觉想避开,却又强行忍下。见卫怜拿自己没法子,卫琢侧过身,抬手想去揽她。
卫怜几乎要缩得贴上墙壁,卫琢才只得消停了。
殿内静寂无声,他的呼吸近在身侧,渐渐变得轻浅均匀。卫怜却睡不着,眼睛盯着窗缝漏入的那抹纤细月色。
直到困意缓缓漫上来。
她迷糊睡到半夜,又照常口渴,正想轻手轻脚下去,卫琢忽地坐了起来。
卫怜吓了一跳,见他连外袍也未披,便起身倒了杯蜂蜜水递给她,还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接过水,接着又是一僵,心头那股别扭挥之不去。
第48章锁向金笼始两全1
晚风微凉,一夜又一夜地拂过,转眼又是秋海棠初绽的时节了。
雨丝斜斜扑进窗,天色阴沉得厉害。卫怜在窗下站了会儿,忽地转身去找伞。刚走出房门,那群宫女侍卫便立刻跟了上来。
这些日子她看得分明,宫人们对卫琢是敬畏非常,就跟当初的犹春一样。她始终弄不明白,皇兄明明是宫里最温润博学的君子,从不像卫璟那样动辄打骂下人,犹春究竟在怕什么?
事到如今,卫琢不必再顶着那张假面唬人了,不久前还打着守孝的名头,让朝中一众老臣去宸极殿外的石砖上跪了整整三夜。其中不乏当初鼎力扶持他登基的人,也不知脸被打得疼不疼。
父皇追逐长生幻梦,被病痛折磨得暴戾
嗜杀,绝非明君。而卫琢,却也不是朝臣们想象中的仁君。
整座后宫空空荡荡,从前的太妃也搬去了行宫,走到哪儿都是一片死寂。
卫怜本想去群玉殿,想起自己那些旧物早被挪走了,脚步又是一顿。
跟随她的宫人都是新面孔,加之卫怜话不多,他们相互间对视一眼,神色惴惴却又不敢出声。
冒雨来到温室殿,她收了伞,问殿内宫人道:“那双雪雁呢?”
宫人忙引着卫怜去庭院。一双雁瑟缩在草丛里,另一侧是铺着卵石的小水池。她刚一走近,雪雁受惊扑腾了几下,却好似飞不起来。
卫怜有些担心它们是不是病了,便听宫人解释道:“这双雁刚剪过翎羽,所以飞不高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秋雨也哗啦啦落得更急。
“这翎羽,多久剪一次?”卫怜问。
宫人低头答话:“多是间隔两三个月,可也说不准,若雪雁翅膀硬了能飞高了,就得随时再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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