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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荆建的郁闷和疑问,同样在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赵金河已经乐开了花。
指着桌上的一大叠钱,刘祥东没好气的说道:“这些全都是小建的。补发九个半月的工资,每个月36块2毛6,一共是334块4毛7。从九月开始,就是副科级工资,算上那个什么地区补贴和津贴,好像京城是什么六类的?反正那是首都,补贴多,每月121块2毛9,一共是430块7毛6。自己点点吧。”
赵金河已经是眉开眼笑,耳中根本就没有刘祥东的声音,两眼就盯着桌上的钱:“谢谢支书,谢谢谢谢,俺就点喽。”
“点吧!”刘祥东不耐烦的挥挥手,“这回还是去乡里顺便给你领的。以后你就自己去县里,去找县委出纳。麻烦!”
“诶诶,您老受累。”口中在敷衍,赵金河手指未停。突然,他就听到身后陪自己来的二小子赵强在问,“支书?不会弄错吧?怎么咱们首都成了六类?该是一类吧?”
“这我咋明白?”刘祥东眼一瞪,“当时听到这儿,我还纳闷过呢。不过绝不会错,在乡里听说,小建这回可大发了,拿的都要比县长高,还不是借那首都津贴的光吗?”
“没错就好,没错就好。”赵金河可管不了那么多,先要把眼前的钱都抓在手中。没想到刚点完,听到赵强又问,“支书,刚才俺心算了一遍,数目好像不太对,好像少了十几吧?”
“就你这驴蛋样,还心算?”刘祥东顿时笑骂,“还十几?真以为是你妹子的脑瓜子?告诉你,村里扣了25块。”
“啊?”赵金河动了动嘴皮子,想问又不敢问。
刘祥东斜看一眼,似笑非笑:“还想咋的?两家的提留款和水费、拉电线每户的摊派、你赵家以前的欠账?要我一笔笔给你算吗?只扣25,算不错了。还有一点得说明白,这钱是小建的,你们的家务事村里没法管,但小建在京城,总得要花钱,你可不能短了。明白吗?”
“俺明白,俺明白,一定会寄、会寄!”
……
等离开村公所,赵金河紧拽着手中的钱,笑着说:“理子的彩礼钱总算着落了。还以为地收走后,家里会短了钱呢。”
赵强却目光闪烁,憋了一会儿,他一咬牙:“爹,家里劳力实在多,也应该多合计着些其他。这些钱毕竟是妹夫的。”
“哦?那你说说。”赵金河摸出烟锅。
赵强连忙摸出火柴为赵金河点上:“俺们商量过,还是得多养家畜。听说南边经常有人过来收鸭绒,俺们就买些鸭仔,多买些,养他一大群。”
这回赵金河就没那么坚决。政策越来越开放,所有人也都看在眼里。想了想:“买吧!动静小点。让金梅和玉红口紧些,别在外面瞎咋呼,老娘们有什么好聊?全是些嚼舌根的。还有……要买就多买些!”
“中。”赵强露出笑容,可接着,他又建议道,“爹,俺在想,家里实在破落,也该起几间了。怎么说,你和娘的那间就该起。还有,理子那边也该粉一遍,要不然,新媳妇那边太难看。”
“这钱……有些不够吧?”赵金河又犹豫了。
“爹,您别忘了,妹夫以后每月都有一百多呢。”
“这……”这回赵金河没有多犹豫,“起吧!钱不够,打招呼先赊点,有着三儿那边的干部保证,应该不算啥。俺和你娘就放后面,你们仨兄弟先起。俺们好歹算是体面人家,要起,那就全部起砖瓦房。”
“啊?”赵强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突然这样的大手笔,“那妹夫那边……?”
赵金河家主威严:“没啥。他们是在大学,国家养着呢。三儿每月还不是寄来十来块?现今他们天天吃住在一块儿,没钱,那还会寄钱?先用着吧!”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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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赶走的那一刻,荆建有点郁闷,但他很快就了解清楚,自己干部的身份是没有助学金的,而是由原单位发放工资或者生活补助。明白以后,荆建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反正钱是在家乡县委,它又不会自己长脚,无非放寒暑假的时候,自己回家一趟,集中一次领取。然而荆建根本就想象不到,赵家早已经把这笔钱据为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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