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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总,那边说话的人好像是苏擒,”身边立马有人告诉他。
提到苏擒这个名字,翁裴的耳畔似有熟悉。
“苏擒?上回可是花了两亿买下了一堆废铁的败家纨绔呢。”身边的伙伴发出了一声嗤笑,“翁少,还真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翁裴轻轻皱了下眉宇,他生得是秾艳谲绝,如果不是他头衔着的是翁家最得宠的公子,怕有人误认他是哪里来的电影明星。
“只是见过一回的人,也说不上冤家。”这清冷如雪松的声音里,尽是淡淡的不放在眼中。
他翁裴与苏擒接触不多,只是上一回的商交会,苏擒平白无故地叫价,抢了他原本势在必得的拍卖品,那个小纨绔似置气般高价买下一堆无用的东西。叫翁裴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钱无处使。
留墨廊的宾客只见人群中走来了一人,那人身长如颀,眉秾目黑的,一张如同蘸了花江近月的脸,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士名媛中,意外得昳丽出彩,叫得当场的人挪不开眼目,却又怕侵扰了他。
他这么走近,逼仄的气场无形地笼罩于这一方。
人群立刻有人恭维道:
“是翁总啊,”
翁总?
这个称呼有些耳熟。苏擒禁不住地皱眉思索一番,他上辈子是否有与这个人纠缠过?
02
只见留墨廊这一隅本来是窃窃讨论居多,走进来了一个翁裴,愈加人声沸腾起来。
“是翁裴。”
“翁家最受宠的继承人。”
“商业天骄大概说的就是像翁裴这样的人了。”
穿着华服的男人走近了人群,人群即刻噤声。寒蝉般嘘声不语的莫过于那几个刚才还在叫嚣翁裴不如苏擒的几个二世祖。
“苏小少爷,好巧。”是翁裴先打的招呼,打招呼不过是礼让他苏擒。在x城谁都要敬重几分百年苏家。祖上染红的翁裴可以有无视他苏家人的权利,但是商业上有来有往,谁愿意多一个敌人少一位盟友呢。
苏擒的记忆猛然地袭来。
面前的翁裴非常秾艳,他是人见人疯的那种美人,为圈内人求而不得的高岭花。手段风行雷厉,是翁家最得宠的公子。亲外祖父的头衔还与皇亲国戚沾边。
但凡听过翁裴的这个名字,无人不忌惮他三分。
前世,前世……在党朋的设计下,苏擒抢走翁裴的白月光,被翁裴记恨上打击报复,加速了苏家的灭亡。
在看画展的那一天,苏擒与翁裴狭路相逢,苏擒被煽动泼了翁裴一身的颜料墨汁,将翁裴惹得当众下不来面。
翁裴原本与他苏擒无多接触,但在这一日结下了梁子,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苏擒面容稍稍一恍惚,他回过神来,迎上了那人投来的略稍狷介孤高的目光,只见他翁裴面容姣好,眉秾眼晏,如同料峭三月,将融未化的春水映桃花。
不过浑身冷清淡漠的气息,叫得他翁少爷不由得拒人三米外。
“翁裴?”苏擒定定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他稍稍一停,言语经过心底吐出。
这一声直呼对方名讳,叫得当场人心底一惊。
几个纨绔子弟心中敲锣打鼓:看好戏咯。
张鲸的嘴脸更是希冀着好戏登场,快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断腿废物尝一尝被反噬的滋味。
“听闻翁公子年少盛宠,商贾骄子,”轮椅上的苏擒,不骄不躁,清朗的声色如同了泠泠金石,比起刚才的直呼翁裴名字,他话锋稍转,“今天一见,果然是个中翘楚。百闻不如一见。”
大家谁都没有想到狂妄乖戾的苏擒会说出这种恭维客气的话来,一个个下巴都要接不住了。
“哦?”眼前的翁裴也出乎意料,传闻苏擒因腿疾性情扭曲,苏家对他纵溺过度,他几乎得罪了大半个圈子。没想到居然会当众言语得当,彬彬有礼,看来并不是传闻中的酒囊饭袋。
翁裴行立如鹤,他身长似颀,高大的身形与坐在轮椅上的皮肤窳白、病弱沉珂的青年相比,迥隔云壤。
翁裴轻了一声笑,挑了下眉峰,“还是苏少爷贵人多忘事,我们上回在商交会已经见过一面了。”
那一次,处处压他竞价,抢他竞品,搞得他翁裴想不侧目认识轮椅上的苏擒都难。
苏擒当然记得,但这时候装傻是最有用的办法。只见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似茫然而又真诚的浅浅的笑容:
“哦是吗,我可能真没印象了。如果曾经给翁总造成过不便,全因年少无知,还请翁总多多海涵。”
这个人似乎有点意思。
装傻非蠢。
翁裴忍不住地去多看轮椅上的他一眼。只见他穿着格外闲适棕白相间隔的衣服,腿上披了暗棕色的羊绒毯。黑色的头发向来不挑不染,柔软地耷拉在了耳后。在画展的璀璨灯光下,泛出了淡淡的黑玉般的光泽。
翁裴这下知道他苏擒为什么即便品行不佳,仍能深受苏家人的宠溺了。这长相,就是不好拒绝的祖宗儿。
还有几分乖巧。
翁裴内心轻哂自己一句,乖巧?是错觉吗。
翁裴眼色如浓,淡淡地扫过了轮椅上那个人的面容,轻了一下笑,“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没什么海涵不海涵的。”
既然他苏擒当众这么的谦和,过去的事情那就既往不咎。日后如果还有其他的事情,那是另计。
“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祝各位玩得尽兴。”苏擒脸上挂着淡淡玉般的笑容,他礼貌且疏离地冲翁裴打了声招呼,而这句话也是对在场所有看热闹或聚集吃瓜的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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