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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鹤闲晃进陆绪的办公室,是四月的第一个周五,陆绪准备下班的时候。
“下班了没有?”陆鹤闲旁若无人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陆绪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家厨房。
陆绪本来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被他这一撞,动作滞了一瞬,有点不满地说:“陆鹤闲你进我办公室能不能先敲门。
“敲门干嘛?”陆鹤闲根本不在意,低下头,凑到陆绪旁边,很坏地揣测,“你又打算在办公室干什么事情。”
“……”陆绪很无语的站起来,觉得陆鹤闲像那种专门在要关灯的时候跳上来添乱的猫,没接他话茬,转移话题,“你来接我下班吗?”
“嗯。”陆鹤闲靠在办公桌边,说,“你没有约吧?陆绪,我见你不用预约吧?嗯?”
“来接我干嘛,我马上就回家了。”
“带你去个地方。”陆鹤闲说。
陆绪挑眉,有些好奇,“什么地方?”
陆鹤闲非要卖关子,说:“去了就知道了。”
“陆鹤闲你又故意吊我胃口。”陆绪虽然有些不满,还是说,“那走吧。”
天色还没全暗,陆鹤闲的车一路驶出市中心,驶向郊区。
“这到底是要去哪?”陆绪又忍不住问。
“等会儿就知道了。”陆鹤闲坚持要保持神秘。
陆绪盯着他看了一会,没追问,干脆把手机收起来,侧头看向窗外,懒洋洋地说:“看看你要把我拐到哪里卖掉。”
陆鹤闲低声笑出声,没再解释。
车窗外的天色逐渐深了,路灯在高架下一盏盏点亮,把城市拉出暖黄的剪影。
车过了几个转弯,拐进一条清静的小路。两侧种着成排冬青,尽头亮着柔和的白色灯光。
停下时,院墙后的建筑被夜色衬得像座极简画廊。
建筑外观简洁,白色的墙面没有多余的装饰,低调而安静。门口没有明显的标识,唯一的银色铭牌上刻着犬舍的名字,字体简约、线条干净。
院子里种着几株常绿植物,低矮的灌木丛和整齐的草坪勾画出清新的轮廓。门前的石路平整而笔直,延伸向院内,寂静中透出一种难得的安宁感。
“犬舍?”陆绪看清以后有些惊讶,“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前台小姐笑着迎出来,声音温和:“陆先生,您预约的是看犬体验吗?两位这边请。”
陆绪终于反应过来,惊讶地回头瞪他:“你……带我来看狗?”
陆鹤闲像没听见,直接推开门,淡定地和前台交谈。他的神情毫无紧张,甚至有点小得意,显然早就计划好一切。
“喂,陆鹤闲,哥,哥。”陆绪跟上去,拽着陆鹤闲问,“你不是讨厌毛茸茸的东西吗?带我来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养狗吗?”陆鹤闲被拽得停了下来,转过头,“我同意了。”
“你打算让我养狗?”陆绪睁大了眼,“真的假的陆鹤闲,你不是死不让步吗?”
他没大没小地伸手去戳陆鹤闲的脸,把对方的脸颊戳出凹陷,“你是我哥吗?我以前求你那么久你都不乐意,怎么现在突然带我来?你想干嘛?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陆鹤闲很纵容地没有扯开他的手,说:“你不要总把我想的这么坏。”
“走吧,去看看你想要带谁回家?找只好看点的,别像你小时候养的那只一样丑。”
“陆鹤闲!”
“干嘛。”
“它明明很可爱好不好?”
“和你小时候一样丑。”
“我小时候很丑吗?我明明从小到大都好看。”
“小狗。”
“……”
“宝贝。”
犬舍内部和外面风格相同,像极了一间安静的艺术展厅。
地板是温润的深木色,灯光柔和,没有一处刺眼。
每只狗有自己的小房间,亚克力墙干净透明,一只只狗或坐或卧,有的在睡觉,有的趴着眨眼。
有的小型犬看见有人来,立刻跳起来凑到墙边,尾巴摇得像要飞起来;有的大型犬只是抬头瞥一眼,显然淡定许多。
陆鹤闲双手插兜站在一米外,微微皱眉,不是很想靠近的样子。
但是陆绪已经很开心地凑了上去,隔着玻璃和一只西高地打招呼。他蹲下来,他手指轻轻点了点玻璃,声音压得很轻:“你在看我吗?”
小狗眨了下眼,然后忽然抬起爪子,也轻轻拍了拍玻璃。
陆绪很幼稚地把额头贴在玻璃上和狗对视,一动不动,在等对方先眨眼似的。
陆鹤闲在一边看着,没有出声。他的手指松松地插在兜里,眼神却没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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