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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表情却一片麻木,他已经看过许许多多的发作时的惨状,从一开始的同病相怜慢慢过渡到如今的麻木,形如傀儡。
“他说了,只要你回去星际联邦,先用食脑虫除去哈彗,再如法炮制解决掉诺德行,解药马上就可以给你。”
海默·勒泰浑身疼到不停抽搐,双眼瞪大到理智,想要出声唾骂,却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整个人都被脑子里越来越痛的东西支配住了,连双眼都渐渐冒出血丝。
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落下,他企图大口喘息来缓解症状,却根本没有一丝效果,天边一轮明月悄然来临,仿若死过一回的海默·勒泰僵直着躯体,躺在地上不发一言。
“如果你还想咬牙死撑着,三天后,食脑虫会彻底夺走你的性命,若是你想要活着,明天自己去西侧厢房寻他,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他会按时给你解药。”
海默·勒泰扭头,泪水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可他仍然执着地望着多布吉,张嘴问了他心底的疑惑,只是嗓音却无比干涩:“你也是因为中了他的毒,才不得不任由摆布?”
多布吉惨笑出声,没有回答,开门声响起,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海默·勒泰突然觉得,光明已经彻底离他们而去。
这个念头很荒缪,为了达到目的他总是不择手段,可当自己成为别人手里算计的一枚棋子,他才终于明白,屠戮之刃终于还是到了自己身上。
可笑他一生为了达到顶峰,做了多少恶事,如今居然也被别人算计了一把。
不过那又如何?不就是要控制自己吗,那就走着瞧,看看谁才是最终的赢家。
多布吉不知何时已经转身离去,因此错过了海默·勒泰眼中的阴狠之色。
第二天,海默·勒泰一脸心如死灰地表示愿意为了活命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把刀,男人很明白,海默·勒泰这种人绝不是区区食脑虫可以轻易控制住的,但眼下他却并不打算把他逼得太紧。
毕竟这局棋才开始,如果一开始就让棋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所以哪怕知道海默·勒泰这只老狐狸不好控制,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把解药给了他,让多布吉安排人手把他送回星际联邦,暂时的计划则是根据诺德行的要求攻打哈彗,当然,食脑虫他也一并给了海默·勒泰。
“三天后,我希望看到你平安回来,领第二次解药!”
海默·勒泰对上男人的眼,木然地点了点头,只握住存放食脑虫的竹筒力道有些大。
多布吉安排人手送走了海默·勒泰,此时天际才微亮,三天后,如果海默·勒泰不能带来阿勒泰的死讯,那死的就会是他们两个。
想来真是讽刺,一场争夺到了最后,他们都沦为棋子,连命都握在了别人手里,第一次,多布吉生出了希望妃妃生还的渴望,明知道海默·勒泰若是失败,自己必死无疑,但他还是不想让那个魔鬼如愿。
假如时光倒流,他一定会一开始就阻止翰特森,可惜没有如果。
另一边,海默·勒泰按照计划假装狼狈不堪被诺德行的部下寻回,刚回到星际联邦就被诺德行要求第二天去攻打哈彗。
而且这次出动的居然都还是诺德行自己的私人兵力,这不同寻常的一点还是让海默·勒泰微有些诧异。
毕竟现如今的军部一把手明明是诺德行一手提拔上来的,按道理来说,他这种人能用别人的势力达到目的,就绝对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毕竟那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利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启用的。
除非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星际联邦的内部又发生了不利于诺德行的动荡,导致他无人可用,所以才启用自己的亲兵。
而能够给他带来这种阻碍的,除了他军部一把手不做他想,看来,诺德行如今在星际联邦的地位开始变得尴尬被动了。
短短一瞬间就将目前的局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海默·勒泰面上仍然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恭敬模样,让人丝毫看不出端倪。
诺德行本以为海默·勒泰会提出异议,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一脸平静地接受命令后就退了下去。
不知怎地,明明还是那个人,却让诺德行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头,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带着这样的疑惑,诺德行打量海默·勒泰的眼神不由得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而被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一路紧盯着的海默·勒泰则挺直了背脊,头也没回的带着诺德行的密令调兵去了。
眼下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了,与其让那个疯子掌控住这一切,不如自己临死前做一局棋,只希望奥尼尔那个小子争气点,别让自己失望。
夜幕降临,此时距离那人给的期限只剩下两天,海默·勒泰知道自己身边一定有那人安插的眼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仍然按部就班地安排人手,准备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前往哈彗。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妃妃作为哈彗的后盾,而他的目标也根本就不在于哈彗的所有人,海默·勒泰嘲讽地想:这辈子还没有人能够左右自己,把自己当成一把刀来使用,希望那人看到接下来自己安排的局面,不会太吃惊。
毕竟他谋划了大半辈子,却在这里功败垂成,有些不甘愿也是可以理解的。
今夜群星暗淡,海默·勒泰很快就睡了过去,梦里面的他,回到了他的幼年时期。
那时候他甚至没名没姓,每天穿梭在下水道跟垃圾桶之间不停地翻找,哪怕只是一点点残羹剩饭,只要能够裹腹他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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