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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咕咕”叫,血点子溅得灶台到处都是。
她把草药嚼碎,混着猪油和成泥,嘴里满是苦涩味儿。“乖乖别动啊。”
她哄着不停扑腾的信鸽,手却没停,蘸着凉水擦洗伤口。
白潋边忙活边琢磨信鸽怎么受的伤。
开春后,村里不少人在林子里支起粘网,保不准这信鸽飞得低了,一头撞了上去,挣扎时被网绳缠住,慌乱中又撞上了树杈,把翅膀给刮伤了。
包扎好伤口,她看见信鸽腿上绑着个小包。
白潋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打开,反正打开了一个字也不认得。
她拍了拍信鸽,“等你伤好了,咱再把这玩意儿送出去。”
说着,又去舀了点米,煮软了,一点点喂给这可怜的小东西。
第5章自己怎么了
把信鸽安顿在闲置的陶罐旁,白潋才觉着肚子咕咕叫得厉害。
还剩半块硬邦邦的锅巴,她就着腌菜缸里的酸黄瓜啃了几口,又掰下小半条咸鱼——鱼是用最便宜的麦穗鱼腌的,指头长的小鱼干,在太阳底下晒得梆硬,咸得直齁嗓子。
咸鱼还有五十来条,倒不是她阔绰了,这里面的有四十九条都是麦穗鱼,剩下的两条都是不大的草鱼。
麦穗鱼是一种比较小又便宜的鱼类,一条麦穗鱼的长度大约在一个人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缸里的有一部分是她在鱼贩那儿以一斤八文的价格买来的,当然她也没买到一斤,只花了四文钱。剩下的则是她自己捞的。
平时吃饭的时候就拿一条出来,也省得每天花太多时间在做饭上。
说起做饭,白潋的厨艺算得挺好的,只是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有限,每天在地里忙活多了,回家只想多休息会儿。
至于剩下的那两条草鱼,是她琢磨着以后可能有人留在她家吃顿饭,特意买来的,毕竟待客嘛。
她捧着碗就着水往下咽。
其实每次吃饭都不敢多盛,总想着能省一口是一口。
但想是那么想,一饿了吃得还得多。
碗底的米粥清得能照见人影,糙米在汤里打着转。
填饱肚子后,白潋把碗筷一泡,把它们洗干净了。
外头的天已经擦黑,她摸黑给门前的水缸打满水,才拖着酸胀的腿爬上床。
脑袋刚沾枕头,就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梦里漫山遍野都是冒尖的春笋,她背着鼓鼓囊囊的背篓,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天还没亮,白潋就醒了,翻身坐起,摸黑穿上衣裳。白潋刚想出名猛地僵住了——昨儿救回来的信鸽还在屋里!
外头天还墨黑墨黑的,村里这会儿除了他们这群挖笋的醒了,哪有人能帮着喂?连鸡都没打鸣呢。
她往锅里添了瓢凉水,抓了把碎糙米丢进去。
火苗舔着锅底,她蹲在灶坑边,眼睛盯着咕嘟冒泡的粥,耳朵却竖着听外头动静。
粥煮得黏糊糊了,她舀了半碗,又从水缸里舀了瓢清水,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信鸽见她进来,扑棱着翅膀。
“别急别急。”白潋蹲下身,把粥碗和水瓢轻轻推过去,“慢慢吃,吃完好好歇着。”信鸽低头啄了啄,溅起的粥点落在她手背,温温热热的。
临走前,白潋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还特意用木杠子抵紧。
“可别乱跑。”她隔着门缝小声念叨,“等我挖完笋就回来。”
路过王婶儿家的院子时,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王丫兄妹俩在洗漱了。
她没留在门口多等,径直往村口走去,按照惯例,他们都是在村口集合的,这时候还没人来,等了一会儿,剩下的人稀稀拉拉的都来了。
天色微微泛白的时候,人到齐,就出发了。
几个人往山里的方向走,白潋回头看了一眼,被王丫逮住了,“白潋,你看啥呢?”
白潋笑笑,“没呢。”
要跟着来的王丫的小表妹翠儿踮着脚挤到跟前,辫子晃得像拨浪鼓,“白潋姐,你说今儿能挖到胖笋不?”
白潋还没答话,王柱子突然闷声闷气接话,“肯定能!那片鸟粪多,老辈人说这地儿养笋。”
这话逗得人哄笑。
王丫边笑边抹眼泪,“你可真行,合着咱们挖笋还得看鸟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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