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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显舟抬眼望向她,唇红齿白又灵动鲜嫩的脸,她的星眸很安静:“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不回答,反问他:“你爱nnie吗?”
陆显舟单手插在西装裤里,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是爱?”
赵星茴扭回了脸——她说不出来。
爱是索取,爱是占有,爱是嫉妒,爱是愤怒,爱是节节退让又分毫不放。
爱是极乐和极痛。
新加坡的生活并不轻快。
赵星茴每天早上准时踩着高跟鞋走进陆氏集团的家族办公室,又如时装秀登场般参加各种会议宴会聚会,凌微在新加坡多年生活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很快将这种社交移交给了赵星茴,又因为陆家的关系和靓丽外貌在名利场上颇受追捧,很快成了名媛聚会必不可缺的角色和年轻男性追逐的对象。
不管是什么场合,她并不怯场,天生有股不屑一顾的高傲架势,在衣香鬓影中能亲切贴心,也能拗起姿态当大小姐做派,骂人的时候七拐八弯一针见血,套路人的时候旁门左道不按常理出牌,发脾气的时候胡搅蛮缠只讲歪理。
陆显舟觉得很有趣。
总不能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待——当那张清丽嫣红的脸颊偎依着他,卷长的睫毛颤颤如鸦羽,撒娇可爱和任性刁蛮像栩栩如生的蝴蝶,轻轻停驻在他肩头。
赵星茴对新加坡的男人没有新鲜感,他们的特质很统一,职级很高的精英男士,幽默风趣,绅士有礼,精力旺盛,工作的背后是定时定量的健身房运动和永远发亮的眼神,熟练的中英文外还会说几句日语马来语粤语——陆显舟已经是顶级。
新加坡并无新事,赵星茴主动陪同陆显舟去香港出差,而后将陆显舟扔在酒店套房,转身去敲隔壁房门——于奕扬作为明星代言人来港参加品牌晚宴活动,正好订在同一家酒店。
好久好久不见,赵星茴开心地要跳上于奕扬后背,于奕扬笑着反手一揽,揉了把她的脑袋,全须全尾地抱了下她。
“我跟小鱼约好,特意住同一家酒店。”她话里话外都是于奕扬,笑脸盈盈,星眸狡猾,“陆总,这两天我就不陪您公务啦,我跟小鱼要在香港玩一圈。”
她跟初恋男友倒是关系匪浅,怪不得殷勤跟来香港,陆显舟啼笑皆非,异常大度:“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行啊。”她语气像色彩鲜艳的气球,“我都忘记我们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哎,我们仨单独吃过饭吗?”
当然吃过。
那天晚上赵星茴成了餐厅最令女性歆羡的对象——她的左手旁坐的是衣冠楚楚、身材高大的精英男士,笑容爽朗,风度翩翩;右手边坐的是低调张扬、品味时尚的年轻男人,潇洒冷峻,侧脸酷帅。而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他们的照顾,一颦一笑都舒展自如。
赵星茴请求侍应生帮忙拍一张合影,翻看照片的时候收到了闻楝的邮件。
沟通是必须的,资方有必要知晓初创公司的业务更新进度,提升管理能力及参与企业运营,她的工作要负责将陆氏集团的资源引入澍光,尽可能帮他们解决目前的难题。
他在邮件里称呼她为赵小姐,字里行间措词客气,添加附件文件若干,问她能不能约时间开个电话会议。
赵星茴没有回复那封邮件。
说不上是煞风景还是其他,总有格格不入的情绪干扰,宛如镜子上的一粒灰尘,明明看不见,但它就在那。
她和于奕扬在香港待了几日,一同飞往国内——他回首都,她去临江。
她这次要在临江待一段时间,关于澍光的投后财务组和数据组的报表琐碎细致,分析报告和价值评估也分条罗列,在此之前她花了大量的时间背项目尽调报告,这段时间也有无数跨部门跨公司的协调工作将她捆绑在这里,某种程度上她对这家公司的经营逻辑也表示不理解。
只要资金就位,澍光的研发中心和技术人员很快扩容,这次融资资金的主要用途都在核心技术的投入和商业转化上,赵星茴会关注资金的使用进度。
澍光的研发中心倒是高级前沿,但办公室一直没挪窝,赵星茴踏进去时那只破了一角的招财猫还摆在前台,人人忙碌,无人注意它的残缺。
行业定律,每次融资资金都会在一到两年内花光,要么生,要么死,要么再补血,不知道这只招财猫能撑过多少时间。
闻楝的办公室在最角落的位置,几乎能用得上繁杂来形容,墙角堆着厚重如墙的书籍和报告,各种硬件和零件设备挤满了另一张办公桌,曲面屏显示器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电脑旁的资料已经摞成了一叠,靠窗的位置还挤着一张折叠床,堆着叠成半幅的毯子。
赵星茴站在其间,目不斜视,环抱双手,手腕的细钻腕表闪闪发亮。
谁都清楚,有些工作可以不做,要做好就要费心思花力气,她只愿意履行工作职责:“我们可以帮忙进行财务和税务上的指导,也可以请专业的咨询公司提供管理建议,甚至可以找猎头找关系去挖你们需要的人才。”
“但我们认为澍光在扩充研发的基础上应该尽早扩大商业市场,重视经营规模的增长,闭门造车从来没有好结果,智能科技的风口浪尖转瞬即逝,没有人停下来会等你。”
闻楝坐在办公桌后,熬夜的眼睛不见黯淡,侧脸线条有种嶙峋的消沉英俊,抬头看着她,缓声道:“澍光不追逐风口。”
她语气和神情都毫无波澜:“那你创什么业?找什么投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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