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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不止我一个……这个事实像一剂剧痛的强心针!
赵倩拼死留下的线索!这张死亡名录就是刺穿迷雾的最后尖刀!它昭示了对方清除知情者的决心和手段,也反过来暴露了他们的恐惧点!
那些人……那些名字……每一个“意外”死亡的背后,都可能封存着通向核心的线索!王振海……吴峰……郑学文的失踪……他拿走了什么东西?
还有——郑学文!郑常斌的外甥!
那个唯一被标注为“失踪”并打了惊叹号和“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的存在!他是目前为止名单上唯一的变数!
一个活着(或可能没死透)的、拿着关键东西的、郑常斌直系亲属!一个足以撬开地狱之门的撬棍!
冰冷的逻辑思维正在顽强地碾压生理性的恐惧,重新占领高地!
那个被绝望短暂压垮的铁血斗士,开始从灵魂的废墟里挣扎着站起来!
“名单……”林悦从剧烈颤抖、僵硬冰冷的喉咙深处,终于艰难地挤压出两个嘶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字眼。
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燃烧,“……不能让它……毁掉……”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地上那还在闪烁着幽光、碎裂屏幕如同嘲笑般亮着血字的平板。
覃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张名单,是铁证,也是催命符!绝不能二次暴露!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手臂(这让她失去支撑地摇晃了一下),伸手利落地捡起了那破碎的平板。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具备强磁干扰功能的保密处理袋(作为一个谨慎的刑警,这几乎是习惯),毫不迟疑地将平板塞了进去,封好口。
强磁瞬间摧毁了存储芯片的所有数据。他又捡起地上的记忆盘,同样处理。
他看着林悦还在急促地喘息,那单薄的身体像风中的残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快要炸裂的胸膛,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又从餐台拿了一瓶新的常温纯净水,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浸湿手帕一角。
“闭上眼。”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度。
林悦闭上眼。感觉温凉湿润的布料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轻柔地、仿佛擦拭着易碎的瓷器般,拂过她冰冷的额头、眼窝下被冷汗浸湿的皮肤、嘴角。那一点恰到好处的清凉,如同焦渴沙漠中的一滴甘露,顺着紧绷的神经蔓延开来,稍微抚平了那沸腾的恐惧火焰,让她剧烈的心跳和呼吸终于有了平缓下来的趋势。
“那名单……”林悦重新睁开眼,眼底深处虽然还残留着惊悸的余波,但那份被强行点燃的、焚毁一切阻碍的火焰正在凝聚为实质性的杀气和决心,冰冷而坚硬,“是‘他们’的恐慌证明!是他们的死亡名录!”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金属般的硬度,“郑学文……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是……钥匙!”
覃枫心头巨震。名单的存在本身就印证了他们的终极恐惧!郑学文这个名字的出现更是一个足以翻转局面的关键变量!
林悦的喘息渐趋平稳。她猛地推开覃枫拿着手帕的手,挣扎着自己扶着冰冷的墙面站了起来。虽然双腿依旧虚弱软,膝盖在微微打颤,但她站起来了!脊背挺得像一柄即将出鞘饮血的青钢剑!恐惧被压缩,凝聚,在巨大的、足以将她碾为齑粉的死亡压力下,被淬炼成了一种更纯粹的、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志!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
“你……立刻回江东!”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警界高层的决断,“销毁所有痕迹!保护好赵倩日记副本……那可能是我们唯一翻盘的底牌!我的名字在上面……”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却锋利如刀的弧度,“那就意味着,‘他们’……真正的慌乱了!”
“林悦!”覃枫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即将爆的怒火,“我该怎么做?你要怎么做?”他看着她此刻那种献祭般的、玉石俱焚般的眼神,比看到那张死亡通知更加心惊胆战!
林悦没有直接回答。她从地上的手袋里快拿出小镜子和口红,对着碎裂屏幕上残留的一点点反光影像,以惊人的意志力,用那艳红的膏体重重地涂抹在自己苍白干裂的嘴唇上!那抹如同烈焰般的鲜红,在她惨白的脸上,显出一种近乎妖异凄艳又孤注一掷的决绝!
做完这一切,她利落地拉上手袋拉链,将那支口红像是收起武器般塞进去。
“我姓林,”她抬起头,望向覃枫的目光像极地的星辰,冰冷、遥远、燃烧着毁灭的光芒,“只要我还活着,这张名单……就绝不可能完整!”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钢铁般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也砸在覃枫已然龟裂的心上。
她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以及某种诀别的意味。然后,她没有再停留,推开洗手间的门,挺直背脊,像一头受伤却踏入竞技场的最终决战角斗士,迎着西餐厅里流淌的舒缓琴音和温暖的灯光,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了出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遍布冰霜和荆棘的地狱边缘,每一步,都在走向那张名为“审判”的血腥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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