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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卿然仗剑天涯都是带着灵慧,这倒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怕是那些一起鲜衣怒马,抱着理想的同伴最初都是惊讶,后来便是习惯了。
看来李卿然倒真是极习惯这丫头。怪不得自己说“合作诚意”时,他会气成那样。
赵锦绣微微一笑,不自觉想到自己和许华晨,仿若也是他们这般场景。
那时,许华晨虽鲜少与人交往,但每个月总得有好几次聚会,都是他那圈子里的人,不说是朋友,维系利益关系总是要的。
那些聚会,心照不宣的惯例,须得带女伴。那女伴不是女朋友,只是好比男人西装上的饰品,或客厅里的一只青花瓷瓶。所以,环肥燕瘦,都得是夺目的主,并且绝对是一次一换。
只有许华晨雷打不动,每次都带着赵锦绣。也不说是女伴,只是带着。第一次出现时,赵锦绣着民族风的吊带扎染连衣裙,刺绣的布鞋,秀发随意绾在脑后,许华晨为她插了一支玉发钗,洁净的脸上,淡扫蛾眉。
赵锦绣跟着许华晨,淡淡的从容和美,没有一丝的局促。
那时刻,自己并不知,那样圈子里的女伴意味着什么。众人目光,有人笑道:“许少,换口味了。”
许华晨只是淡笑不语,对锦绣说:“小锦绣,走吧。”
有人向赵锦绣递来一杯酒,许华晨很自然地拦手接过去,语气淡淡地说:“锦绣不喝酒。”
一屋子喧闹的人却都是安静了,看着许华晨与赵锦绣。尔后,他们玩牌、喝酒、打球,赵锦绣就在一旁安静坐着,塞着耳塞听歌。
第二次聚会,许华晨还是带着赵锦绣,是去看赌石。当他们出现,那帮发小震惊无比,对那块极可能有极好翡翠的石头陡然失去了兴趣。许少打破传统,两次带着同样的女子来聚会,这在那帮人眼里成了奇闻。
后来,每次都带着赵锦绣,大家才淡定下来。如果哪一次许华晨没带着赵锦绣,倒有人问:“小锦绣怎么没有来?”
想都能想到,许华晨只会不悦地瞪那人一眼,继续不语。
也曾心性不稳,傻傻问过一句:“为何带着我?”
许华晨垂着眸,淡淡地说:“你应该见见世面,听听不一样的东西。”
是啊,见了不少的世面,听了不少的东西,也见识了不一样的处事方式——与自己的世界大相径庭的,甚至相反的处事方式。
“许姑娘,我家公子叮嘱你,风寒露重,一定要多吃。”灵慧将饭菜摆放好,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灵慧这般神色与动作,必是有深意。看来今晚倒真是有大事发生。
赵锦绣不动声色,对着灵慧微微一笑:“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公子说,许姑娘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灵慧眸光如水流转,甚是鲜活动人。
这也是个聪慧的女子。赵锦绣一边小口咀嚼,一边客套:“你家公子太客气了。”
“公子人很好,只是人在世,身不由己罢了。”灵慧走过去关窗户,说出这句话。
赵锦绣倒没想到这句子会说这沧桑的话语,扫了她一眼。灵慧正伸手关窗。
“不必关窗。我不喜欢黑乎乎的,压得人心里不舒服。”赵锦绣吩咐道。
灵慧手缩了回来,却是一阵唠叨,大意是说李卿然再三叮嘱过,要她好好照顾赵锦绣,自己就有义务来关窗户。还说赵锦绣的身子没有好,入夜一定要少开窗户,这夜间的寒露重,风又大。女子遭了寒,对以后都不好。
赵锦绣听得一笑。之前因灵慧的举动太不像丫鬟,自己还曾有过怀疑,但经过这一天多的相处,倒是可以笃定:也只有李卿然才能养出灵慧这样的丫鬟,主仆俩都一样的唠叨、罗嗦。
“无妨,我身子好多了,倒是清音姑娘身子如何了?”赵锦绣在灵慧的喋喋不休中扫完桌上饭菜,轻轻一拢衣衫,淡笑着说。
“容先生为清音小姐扎过针了,刚睡下。”灵慧如实回答,又颇为难地看看那大开的窗户,神色凝重地说:“公子说,夜间寒,一定要关好门窗。”
赵锦绣也不想为难这丫头,拢了拢衣衫,作出有些冷的举动,轻笑道:“那就有劳灵慧将那门窗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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