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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吻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谢止渊吻上来的那一刻,云渺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睁大眼,月光越过他的发梢流淌在她的眼底,映着他低垂的眼眸里清酒般迷离的光晕,唇上是很轻的、柔软的、微凉的触感。
那么轻又那么干净的一个吻,印在她的唇瓣上,像是一缕仲夏夜停歇在星星下的风。
而她在风里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细密的鼓点一样。
“谢止渊......”她艰难地挣扎着要摆脱,“不可以......”
他却更用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令她向上仰起脸,低垂着眸,抵着她的唇,仿佛自语般,轻笑起来:“这样真的会死么?”
紧接着,他再次吻了下去。
云渺想要逃开他,可是就在被吻住的那一瞬间,加速的心跳像是火花起电,一种酥麻的感觉流遍全身,仿佛一小股电流经过,连指尖都在轻轻地发颤。
风吹过半透明的纱幔,沙沙地响,月光悄然无声地流淌在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在膨胀、上涨、生长,像是潮湿雨季淋湿了的藤蔓、像是满月时分漫上来的潮水。
衣袂落了一地,沾湿的发尾还在滴水,她坐在遍地的月光里被他亲吻。
她骗他说做这样的事就会死,他居然真的相信了她的谎言,亲吻她的时候就像在品尝致命的毒药。他并不懂得如何亲吻,只是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一点一点地、贴近她、逐渐失去界限、最后变得如此缠绵。
这个浓烈的吻像是一缕纠缠不清的风,他的心绪像潮水一样传递到她的心上。她忽而从他低垂的眸光里读出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这个少年吻她的时候仿佛在渴望着什么,他在这个吻里寻找一种甜蜜而甘冽的、毒酒一样令人沉醉的死亡。
她甚至从这个吻里尝到某种绝望。
他像是在说: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仿佛是在坠入地狱之前,这个罪孽深重、伤痕累累的少年,用这种近乎绝望的方式,想要留住身边唯一的温暖。
这一刻爱和死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他并不懂得什么是爱,只是想要她陪着自己去死。也许某一瞬间,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一起死去。
“谢止渊......”云渺拼命摇着头,“你放开我......”
他吻她的方式几近抵死缠绵,仿佛灌进了最烈的酒,连呼吸都变得时断时续。她被吻得开始意识不清了,几乎产生一种心悸的错觉。
太危险了。绝对不可以。似乎只要再进一步就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简直就像高速到快要失控的列车,她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撞进什么东西里去。
她在这个吻里感觉到心跳的失控,于是想要落荒而逃。
就在彻底失控之前,对面的少年忽地松了手,放过了她,偏开头,轻轻扯了下唇角:“你看起来真像是快要死了。”
“你才快要死了!”云渺气愤地反驳,“你怎么可以......”
她的话未说完,谢止渊欠身抓起滑落在地板上的外袍,扔过去盖在她的脑袋上,把她整个人裹起来。她立即抱着这件外袍往后退,退到对面的墙边,和他隔开一大截距离,远远地瞪着他。
对面的少年轻轻笑了一下,仿佛没看见她恼火的眼神,重新靠坐在墙边,微微偏过头,望向窗外。
遍地的月光里,房间里的少年少女各自不说话,面对着面,都在平复着因为接吻而剧烈加速的心跳。
云渺把自己埋进谢止渊的外袍里,低着头,从耳朵到鼻尖都红得像在发烧。心跳还在咚咚咚地跳,因为那个吻而混乱的呼吸渐渐平缓。
被他亲一下简直像打了场仗,整个人兵荒马乱的,她有点不确定自己算不算是缴械而逃,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因为低着头,她没看见靠在墙边的少年低垂了眸,掌心用力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身体难以察觉地晃了一下。
刚才她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忽地疼了一下。
明明已经用了那种叫做龙血草的止痛药,按理说身体完全不可能感觉到任何疼痛,可是那一瞬间心痛的感觉还是那么明显,痛得像是扎进了一把小刀,狠狠地剜出血肉。
靠在墙边的少年松开手,微微仰头,轻轻闭上眼,忍受着这阵突如其来的心绞痛。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心痛的感觉。原因一定是那种叫做情人花的毒。
而且......每次心痛都是因为她。
为什么?
云渺在这时抬起头,看见对面的少年微微歪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你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谢止渊不回答,撑着下巴看她一会儿,忽地倾身过去,把她连人带外袍打横抱起来。
“谢止渊你放我下来!”云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大声抗议,“你能不能不要一晚上折腾我那么多次!”
“想知道一件事。”他懒洋洋地答,一只手抱着怀里的女孩,另一只手干脆捂住了她的嘴,于是她的抗议声就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唔”声。
就这样,她被抱着放在了织锦软床上,流水般的青丝洒了满床。她刚想试着挣扎一下,面前的少年就轻轻把她按在身下,一只手撑着在她的颊边,微微低头,垂眸看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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