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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闫埠贵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这胡同里的日子,就像那茶碗里沉底的花,看着热热闹闹,
底下的苦涩,只有自个儿知道。
席上的娃娃还在咿咿呀呀地闹,于晨阳不知何时抓起了颗小石子,正往嘴里塞。
刘清儒赶紧走过去把石子抠出来,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脸蛋,
心里头那点沉郁,忽然就散了些。
闫埠贵刚把碎炭粒儿揣进烟袋锅,后脖颈子就觉着凉飕飕一阵风——
垂花门外头,何雨柱正迈着八字步转进屏门,卡其布衣服敞着怀,
露出里头洗得白的小褂,脸上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模样。
“哟,三大爷!”
何雨柱嗓门亮得像敲铜锣,手里的纸包一晃,掉出俩点心渣子,
“这是又要出去遛弯儿看风景?”
闫埠贵瞅见是何雨柱,慌忙把烟袋往袖子里掖了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这叫什么话茬子。”
随即眼珠一转岔开话头,“你这么早就回了,这是……相看完了?”
“嘿,刚打北海公园遛回来!”何雨柱往前挪了两步,打算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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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先别价啊!”
闫埠贵伸手拦了他一把,指尖在对方褂子上蹭了蹭,
“那纺织厂的姑娘,你瞅着咋样儿?”
“还行。”何雨柱咧嘴笑了,露出俩白牙,“各方面都不赖!”
“还行就是有戏啊!”
闫埠贵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到何雨柱跟前,
“多大岁数?家里是干啥营生的?”
“二十三,比我小着好几岁呢。家里头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问。”
何雨柱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脚底下也挪了挪。
闫埠贵咂咂嘴,手指头在裤腰带上蹭得沙沙响:“纺织厂好啊,效益稳当。
不过话说回来……柱子你还记得不?前两日我跟你提过那冉老师?”
“冉秋叶?”何雨柱挑了挑眉梢,“您老学校那个新来的女先生?”
“就是她!”闫埠贵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提得老高,
“你想啊,老师多体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教书育人,那在街坊眼里多有分量?
再说了,将来有了娃,自个儿妈就能教着念书,省多少心呐!”
何雨柱摸了摸后脑勺,嘴角的笑淡了些:
“三大爷,您这意思……是觉得纺织厂的不如老师?”
“我可没这么说!”闫埠贵赶紧摆手,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我是说,各有各的好。
不过你想啊,将来你要是跟冉老师成了,院里谁不得高看你一眼?‘
何师傅的爱人是老师’,听着多顺耳!”
他往垂花门里瞟了眼,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对方脸上:“再说那纺织厂,
女工天天三班倒,回家还得浆洗缝补,哪有老师清闲?你本来就忙,
俩人事儿凑一块儿,日子能消停?”
何雨柱把掉在衣襟上的糖渣掸了掸,眉头皱得更紧:
“您这话……倒也在理。不过人家冉老师看得上我不?我一个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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