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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秋允露出一个真实、真诚的笑:“我明白,所以您愿意帮我。”
“……我希望柏扬之幸福。”柏韵之看着他,目光深深,“所以我帮你。”
“……不过我还得打点一段时间,在那之前,你先,好好整理整理吧。”
“多谢。”纪秋允真心道。
“……不必。”柏韵之苦笑一声,“都是柏家欠你的。”
没有条件的爱
柏扬之一言不发地又在10点多才回家,纪秋允从文献里抬起头寻着声大概能够猜到柏扬之是去沐浴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平板从文献界面退出去,在床头柜上放好,继而才走了出去趁着倒水的功夫问了一嘴家里的佣人柏扬之回来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说是没有喝酒,还拎着公文包,最后还十分隐晦地表示柏扬之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纪秋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继而缓缓踱步回到了卧室,有些放空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在等待柏扬之的过程中,他的思绪有些走神,直到似乎过了很久,他才迟迟地感受到有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柏扬之温热的呼吸就这么从他的颈窝里传来,一下一下地随着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
他敏锐地感到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于是就着这个姿势回头,他瞥见了柏扬之的侧脸。
他的一双眸子都深深掩藏在碎发之下,从纪秋允的角度看不清。
“不舒服?”纪秋允当了柏扬之这么久的身边人,自然能够觉察到柏扬之的情绪和身体状态的问题,“眼睛疼?”
他知道柏扬之小时候眼睛受过伤,如果高强度地处理公文或是打游戏,其实是会不舒服的,只是他很少会表现出来。
“没有。”柏扬之维持着把头埋在纪秋允的颈窝里的姿势,缓缓摇了摇头,蹭着纪秋允的脖颈说,即便眼球部分的确顺着神经末梢传导着剧烈的神经痛,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没什么起伏,“我不疼。”
纪秋允皱着眉,断然不信,意欲起身:“我去给你拿药。”
他还没真正使上力度,就被柏扬之双臂环着腰更紧地禁锢在怀里抱着,高挺的鼻梁抵着他的脖颈,一下一下地划着、蹭着,轻声说:“先让我抱会儿……没事儿……”
纪秋允这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柏扬之难得会流露脆弱,而且眼下他的确不是演出来的脆弱,他只能就这么维持着一个略显别扭的姿势让他就这么靠着。
“……保镖和我说你今天去了柏风?”柏扬之忽而闷闷地问道。
纪秋允愣了一下,心想柏扬之果然还是在监视他的,等到缓慢组织好语言他才缓缓答:“柏总之前和我说,有个项目要谈。”
“你和她还有项目可谈?”
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去找了柏韵之,柏扬之的确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说是有个慈善活动。”
“她?慈善活动?”柏扬之语气不屑地笑了一下,“真是和她不沾边啊。”
纪秋允闻言很淡地笑了一下:“柏总人很好。”
“怎么,我这个柏总人就不好了?”
“……”
纪秋允的沉默让柏扬之也跟着沉默了,一时间两人周围的这一片天地之间几乎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柏扬之最终打破了这一片沉默:“……以后她给你派事儿你可以不理她,”
“……”纪秋允没想到柏扬之居然是真的关心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垂了一会儿眸子,才开了口,“柏扬之。”
“嗯?”
“你之前,也一个人住?”他的声音有些闷。
“你这是什么问题?”柏扬之不解,似乎是不明白纪秋允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么智障的问题,“我从初中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一个人了。”
“那你眼睛疼怎么办?”
“吃药啊,还能怎么办?”柏扬之是真觉得纪秋允今天的问题很没水平了,于是抬起头,一只手捏着纪秋允的下巴半强制他回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怎么了?”
“……今天见了柏总。”纪秋允轻轻挣开柏扬之的手,把头垂了回去,“她很关心你……我……有点想我的家人。”
“……”柏扬之眨眼的频率蓦然顿了下,纪秋允从来没有主动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家人。
他忽而想起,纪秋允其实已经离家在外打拼很多年了。
“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缓缓道,如诉衷肠,“家里人对我都抱有很大的期望,从小就希望我未来可以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小孩,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帮他们养老。”
“我知道他们爱我。”纪秋允把话说得慢吞吞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但是又能听出来几分无力感,“也知道他们是有条件的爱我。”
“……”柏扬之看着纪秋允的侧脸,静静地充当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我考不好的时候,他们就会不高兴。我放弃读研,去演戏的时候,我爸妈几乎要不认我这个儿子。”他的陈述自始至终都很平淡,就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在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以后,他们都快要疯了,因为觉得我丢脸,觉得我不知廉耻。”
“……”
“我有种我唯有以死谢罪才能重新有资格当他们儿子的错觉。”纪秋允说着,似乎是很自嘲地笑了一下,“我都不敢想,我要是能有你的半分潇洒,我这辈子能有多快乐。”
“柏扬之。你姐姐对你的爱是没有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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