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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你全身湿透了,还能去哪。”韶景戈说。
安蔓进退不能,只能看着江赫挡在休息室前。
他的脸色又冷又淡,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神情毫无缓和,脸上仿佛打上几个大字。
——你完了。
安蔓被韶景戈按住,虽然可以强力挣脱,但是这样太过突兀了,只能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自己猜。
果然,韶景戈以特有的体贴想了一个合适理由,看了江赫一眼,玩笑道,“告白失败,所以觉得尴尬不敢面对吗?就算这样也没必要转身就跑,至少吹干了再说。”
安蔓感觉江赫的视线,从脸上,移到她湿漉漉、还在滴水的指尖。
她浑身都湿透了,外面还罩着一件宽大的外套。整个人依偎在外套里,尽量让自己显得娇小又可怜。
韶景戈说:“有什么事先让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同理心了。”江赫的声音没有起伏。
“她刚刚被人推下水,需要一个温暖的环境。”韶景戈微笑,“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
安蔓低头装死,听他们对话,然后感觉自己被轻轻握住了手臂向前走去,一步步到达江赫面前。
然后和他擦肩而过,走进休息室。
韶景戈在场,江赫没说什么。
但他的视线跟随着她,钉在身上,一路跟了进去。这显然不是什么友善的信号。
休息室里温暖一片,一走进去就像是踏入了春天,暖意一直从指尖开始向身体蔓延。
地面铺着暗软的红色格子地毯,吊灯没有通电,宽大的扇形窗外,轻飘飘地落着雪,被白色的蕾丝窗帘遮掩了大半,室内半明半暗。
“披这个。”韶景戈给了她一个备用毛毯。
安蔓解开外套,里面的衣服仍然紧紧贴在身上,潮湿黏腻,伏贴着身体起伏蜿蜒。
漆黑潮润的发丝贴在她雪白的颈侧,微微探入衣领,湿意蔓延,在皮肤上留下宛如玫瑰花枝般的交错纹路,冰冷潮湿,暖气四溢,烘出一种难捱的湿热。
她褪下外套,放在椅背上,里面就剩下单薄的打底衫,雪润的脸上因为暖气,泛起一点红意。
韶景戈看了一眼,移开视线,光线却又将她的动作照的分明,模模糊糊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朦胧又清晰,像是阴暗跳动的漆黑火焰。
安蔓披上毛毯,将外套还在他手中,微微发白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韶会长,我得罪了江级长,你能不能先别离开,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韶景戈拿回自己的外套,披在手臂,指尖嵌入外套内,感觉到一阵轻微的湿冷和淡淡的暖意,像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湿哑了,“严重吗?”
安蔓:“非常严重。”
严重到共处一室时,她毫不怀疑江赫会对他下手的程度。
小说里讲江赫有严重的洁癖,安蔓后面在论坛上搜索的信息,也同样证实了这一点。
江赫极其厌恶他人的触碰,所以他戴上了手套,将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衣襟严丝合缝,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禁欲傲慢味儿。
无论触碰者的主观意愿是好是坏,全部一个结果,下场十分可怕,她甚至听了栗纯讲述的一个传闻。曾经有跟班想要跟江赫攀关系,热情主动地搂住了江赫的肩膀,无意间碰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脖子。
就被面色可怕的江少爷,当场让人压在地。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他面无表情地,踩在跟班的手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硬底皮靴重重地踏了下去,一根根碾断指骨。
传言虽然未必全真,但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其实江赫是个好人。”
韶景戈声音低低的,依旧是儒雅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他脾气挺好的,很少有事情能够惹到他……只要不骗他或者碰他。”
安蔓:“……”
安蔓:“……要是实在不小心惹到他了呢。”
“那就装可怜吧,说不定你装的足够可怜,他会心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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