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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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第1页)

366

唐寰说话算话,那夜之后,她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可她说的话却同乌云一般笼罩在我心头,久久不散。

房中的窗户烂得稀碎,我也无心修缮,左右观雪轩中没了旁人,我索性抱着床褥转头去了书房,不过一段时日未有人至,四处的灰尘就又堆积了起来,我挥散了扬尘,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我很少自己亲手做些这种扫洒收拾的事务,之前小黑还跟在我身侧时,叽叽喳喳,时常闹着不让我动手,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方觉察出一丝悲凉。

从前不知物是人非何解,总觉得这四个字在嘴上念叨几遍,就可以无端生出些愁绪,好似已对这人生产生了诸多感慨,余味是无尽的遗憾和沧桑。年少时总为着一些自己都快忘了的缘故,倚窗长叹,故作深沉,还当自己已到了可以同大人一般为世事发愁的年纪,谁知那才是一生之中最不懂愁的时候。

我又将之前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物什规整好后,冷不丁在书格的最顶上摸到了一个陌生的木盒,直到将木盒取下之后我仍旧没有任何印象,这木盒的做工不算粗糙,但也说不上多精美,看得出来做木盒的人用心却不擅长。

记忆中我并没拥有过这样的东西。

带着一些好奇,我缓缓打开了木盒,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我看了一眼,便定在了原地。

最上方放着两只竹篾编织的小马,其中一只长得歪歪扭扭,甚至看不出跟马有什么相似之处,而我能看出来,是因为它出自于我手,而另一只明显精致许多,两只小马被一根细麻绳穿到了一处,麻绳末端被绑得严严实实,难以分离,我也就作罢了。

这个木盒是大壮的。

竹篾小马的旁边有几颗生栗子,深褐色的栗子壳上是被我乱刻的划痕,花鸟鱼虫,什么都有,大抵是我从前无聊时信手而来的杰作,我从未在意过。

而木盒最底部则是垫着几叠写满了字的熟宣,我将它们一一展开,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熟悉字迹,有的是我的,有的则是他学我的,大多都是从前他求着让我教他读书时留下的,不知何时被他偷偷收了起来,藏在了这里。

这是他没来得及带走的宝贝,大概就这样永远地遗失在了回忆的深流中。

我将东西收回了原位,而那两匹小马则被我挂在窗侧,微风拂过,它们也跟着不断晃动着,就像在一同奔向自由和广阔的远方。

我望向窗外,庭中的叶子也随风打着转缓缓飘落,满院绿意就这么不小心沾了些黄。

秋天就到了。

367

这些日子谢行心情应当不太妙。

唐寰对于自己手中火器威力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薛流风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临近秋原几处被魔教占据的势力重新夺了回来,而那些鸠占鹊巢之人则被打得屁滚尿流,狼狈地爬回了南疆。

这一下士气大振,因而他们并没有如先前计划的那样回到秋原,而是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将驱逐魔教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行,与唐门一道埋头闭关了这么些日子,什么都没拿出来不说,先前承诺的带领盟会一同对抗魔教,也未曾付诸行动,薛流风初战告捷的消息传来,盟中质疑的声音逐渐开始显露出来。

而谢行在这理应焦头烂额,考虑如何挽回人心之时,却再次找上了我。

令我意外的是,他邀我相见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先前四公子暂时的住处,四公子手下人多,因而他们盘下了秋原上最大的宅院,而此时,这处宅院显而易见的已然易了主,至于到了谁手中,也不言而喻。

谢行摈退了身后之人,脸上还挂着一贯的祥和笑容,似乎并没有受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他甚至还十分客气地主动给我斟了一杯热茶,这一幕仿若从前我们还未生出龃龉时,我一时受宠若惊,不知他葫芦里在卖些什么药。

然而他一开口,我便知道这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看贤侄这模样,好像对他们离开的事情并不知情啊。”

我佯装不懂,“谢盟主说的是黑天四煞他们吗?我与他们不过打过几次照面,算不上有多熟识,他们离开与否和我好像没什么干系吧。”

“哦?那看来贤侄是真不知情了。”谢行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那领头的病秧子可不适合去和别人打打杀杀,据我所知,他带着人朝着青云庄的方向去了,贤侄觉得,他们是什么打算呢?”

“谢盟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放在衣袖之下的手缓缓握紧了,面上却仍旧试图维持着不动声色,“他们既然已经决定前往青云庄旧址,无非是想报薛青城薛庄主从前的恩情,替薛家重建这个青云庄。倒是谢盟主问起此事,是觉得青云庄重建之事有何不妥吗?”

谢行大概没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白,笑容不由淡了些。

“老夫本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免得让贤侄觉得我是特意来挑拨的,反倒落不得个好,可见到贤侄如今执迷不悟的模样,我还是觉得不忍,哪怕背上什么骂名,我今日也得劝上一句。”

我看着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没忍不住问道:“此话何解?”

他这才开始表明来意,开口说道:“贤侄素来维护小风,没少替他说话,而小风呢,虽说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但我也不得不说他如今行事令人寒心,再不顾昔日情分。你处处为他着想,而他却事事隐瞒于你,你觉得你信任他,可他却怀疑你、防备你,老夫只是替贤侄感到不公罢了。”

我垂下头,沉默许久,才道:“……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谢行似乎感到了我的动摇,又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你一直将他当作挚友,可你敢肯定他也是吗?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你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虽说都是你爹犯糊涂做下的错事,但你怎么敢保证他心中没有芥蒂?”

我没吭声。

谢行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你应当比我更了解小风,他如果真的还信你,认你作挚友,那他为何未曾告知你青云庄重建之事?连驱逐魔教之事,他也没有携你同去,要知道你若是有了这一份功劳,那些非议你、不信服你的人恐怕都要无话可说了,他明明能做到,却没有做,不是吗?”

“谢盟主的意思是?”我问他。

谢行说:“贤侄从前一时糊涂说出的混账话,我可以当作没听到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只要莫再跟着小风一样执迷不悟就很好了。”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谢行先前那句怕我以为他是“特意来挑拨”是什么意思,他的确是来“挑拨”的。

“谢盟主,恐怕您想岔了。”我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惶惑不安,而是也冲着他笑了笑,“我和他的关系,并不会影响我对您的态度。”

谢行眯眼将我瞧着,笑容也逐渐消失。

我不紧不慢,“我相信他,并不是因为我与他从前的情谊有多深,也不是因为我们如今还有多好的关系,至于他信不信我,更是无关紧要,我只要确认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他会不顾一切代价、坚持不懈地去复仇,去为那些冤死的亡魂讨回公道。”

“而您,谢盟主,我从前信你敬您,是觉得您作为中原武林仅剩的前辈之一,会带领大家共同对敌,除恶务尽。可如今呢?你眼睁睁看着一个一个势力遭受魔爪却无动于衷,后辈在前方以命相搏,你却在这里恶语相向,试图挑拨离间,说出去难道不令人可笑吗?”

谢行怒极,挥袖将桌上的热茶皆尽扫落,瓷片在地上崩裂,层叠出一声巨响,守在外面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贤侄是铁了心执迷不悟,既然不是同路人,老夫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这秋原山庄,就算物归原主了。”谢行铁青着脸,“往后贤侄一人可要多注意些了,莫被什么人钻了空子,吃了大亏,到时候莫怪老夫没有提醒过你!”

这名为告诫实为威胁的话落在我耳中不痛不痒,我站起了身,彬彬有礼地向他告了辞。

而我回去后在观雪轩又侯了好些时日,也没等到谢行后面有什么动作,就好像他真的是单纯为我着想来奉劝我似的。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薛流风将魔教在中原占据的据点一一拔除之后,南疆那边终于有了反应,报复和反扑来得甚至比薛流风的攻势更为猛烈,如一场疾风暴雨朝着中原席卷而来,猝不及防,势不可挡。

唯一令人费解的是,那报复跟长了眼睛似的,完美避开了所有归顺了薛流风的势力,全部落在了武林盟会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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