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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楼,街道两旁是全然陌生的场景,青石板路两旁不常走人的地方长满了青苔,最高的建筑不过两三层楼,街上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刚吃过饭几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时明渊给时清年时清简买了几支簪花,时清简则是对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趣。
几人一路朝东,路过一家名叫万松的书舍,时明渊带着几个崽崽拐进去,附近大抵有私塾,店里有的学子正在高谈阔论,还有坐在角落默默抄书,时明渊买了些宣纸,砚台,几支羊毫笔,松烟墨,还有些新出的话本。
他和戴澜其实没有希望三人在文学一道上有多么高的造诣。
虽然两人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且颇有些离经叛道的意思,但是他们也没有让三个孩子就窝在家里憨吃玩乐,尤其是时清年和时清榆,当今的世道对于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小被教导出嫁从夫,在家从父。
戴澜觉得这些话都是个屁,她的孩子自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使想做的事与整个时代背离,但生来一遭却被束缚死,她觉得这才是痛苦不堪。
所以三人读书识字由时明渊来教导,戴澜则是教导几人道理,当然了,她教的都是无论做什么事一切都要以自己为中心,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
书舍的掌柜看时明渊如此大手笔,喜笑颜开,还给了添头,“客官下次还来我们书舍啊。”
时明渊低头,刚要带着三个孩子转身离开之时,角落忽然传来争吵声。
“哎哟,大才子怎么在这抄书赚钱啊,怎么,不是视黄白之物于身外之物吗?”
一个身材消瘦,看起来一副流里流气的绿衫青年不知何时而来,一进门就带着几个人围在那处,将坐着那人挡的严实,只能露出一角青衫。
绿衫青年在那嘲讽半天也不见坐着那人出声,时明渊看了几眼,不感兴趣转身要走之时,时清简拽住了他的衣角。
时明渊惊讶得低下头,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平常喜好摆弄刀剑,痴迷学习武功,除了捉弄两个妹妹,平常对于旁的人和事物都忽视得彻底。
而现在却是因为一个陌生学子被欺负而扯住了他的衣角,时明渊眉毛一挑,似在询问。
时清简圆润的小脸上,绷紧了唇角,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在纠结,最终小脸上只能拧了拧眉吐出一句,“爹爹,帮帮他。”
时明渊自是没有不应,三个孩子他都颇为宠爱,所以即使时清简没有说帮他的原因,但他还是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柜台直接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谁啊,管闲事管到小爷头上来了。”绿衣青年转过身子。
时明渊身量极高,且因为整日练武锻炼的缘故颇为健壮,所以绿衣青年一时止住了话头。
半晌,他看着面色不善的时明渊重新开了口,“你是何人,我可是陈富的儿子,陈富是谁听说过吗?”脸上端的是一副张狂的神色。
时清榆站在柜台边阴阳怪气,小小声嘟囔,“知道我爹是谁吗,瞧把他能的!不知道的以为他爹是皇帝呢!”
时明渊不知道时清简想要帮他的原因,她可是看的清楚,刚刚时明渊买东西的时候,时清简站在书架边想要拿几本兵书,够了两下没有碰到,毕竟如今他年龄实在太小了。
而那抄书的青年听到了一丝动静,看时清简站在书架下苦恼的样子放下笔走过来,温声询问,不仅将他想要的兵书拿下来,还帮时清年和时清榆拿了两人想要的话本和游记之类的。
时明渊,眉头一挑,巧了,这人他还真认识,一个小地主的儿子竟如此嚣张,他淡淡开口,“我管你是谁儿子,赶快滚,不然我可不保证会生什么。”
陈耀祖就是那绿衫青年,一听有人比他还不客气,当即就要上手,他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让他滚。
结果,他手刚伸出去,时明渊动了,他迅将他的手往后一掰,捏着他的肩膀就扔出了书舍,时明渊还没来得及放狠话,陈耀祖就绷不住了,“你敢扔我!啊啊啊!我要找人来弄死你,有本事你在这别走等我回来!”
说着就冲出了围观的人群,而原本围在抄书青年身边的人见最有权势的人都被轻飘飘扔了出去。
当即装作透明人迅溜出书舍,时明渊回到书舍里面,拿上东西,就要离开。
而那抄书的青年站起身快走了过来,双手作了个揖,“小生沈方远多谢阁下出手。”
说罢他停了会儿,面露窘迫,“只是那陈耀祖家里颇有一些手段,因为小生,只怕连累了阁下。”
沈方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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