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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白岐云脸色微霁。
白卿言点了点头,看向董氏:“前几日祖母倒是同我说起,等国公府大丧过后是有让我等回祖籍朔阳的意思。原本祖母她老人家就打算这几日便同您说一说,重新修缮我们嫡支闲置在朔阳祖宅的事。这事女儿私下问过郝管家,郝管家说祖父老早就有这个意思,半年前便命祖籍看宅的老管家送来了修缮图纸。咱们祖宅本就大,若要好好修缮七七八八算下来,大约需要花十八九万两银子,这还不算添置一些东西。因为数额巨大咱们国公府一时拿不出来,此事就给搁置了。”
白岐云心头一跳,以为白卿言是要用修缮祖宅的事情,搪塞过去不给银子吧!
白岐云一张脸憋得铁青。
国公府女眷要回朔阳祖籍,是他刚说的,人家要回去肯定是先修祖宅要紧,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白岐云气不过冷笑:“国公府百年武将之家,修缮祖宅拿不出十八九万两银子,堂侄女儿这是哄谁?!军粮军饷国公府随便拿一拿……指头缝里露出一点儿都不止这个数!”
她眸色一沉:“堂伯父慎言!您好歹也是年过不惑之人,说话竟然如此不当心。贪污军粮军饷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堂伯父敢说……我国公府可不敢接。”
白岐云抿住唇,他的确是一时气恼失言了。
深深看了白岐云一眼,她才接着同董氏道:“给族里置办田产、修祖庙、修祠堂,祖坟、学堂这些事,既然当初祖父应承了,即便是祖父如今不在了我们也得办,族里要四十五万两,修缮祖宅就当二十万两,这下来便是六十五万两!”
白岐云眉头直跳,这的确不是一笔小数字。
“母亲,您和诸位婶婶的嫁妆肯定是不能动,就算为了凑修白家祖庙、祠堂,祖坟、学堂,给族里置办田产,不论说到哪里去,也断断没有动儿媳妇儿嫁妆的道理!女儿寻思着那就将国公府公中的铺子、宅子,全都卖了!还有大都城郊区的农庄良田也都卖了凑银子,反正最终国公府遗孀还是要回朔阳依靠宗族,不如就干干净净的走,别再大都城留什么牵绊了……”
白岐云和朔阳的两位庶老爷都愣住了,没想到白卿言说了这么一堆最后不是要推辞,只来了这么一句。
董氏一脸狐疑看向女儿,只见女儿对她浅笑颔首,董氏皱眉心安了下来,端起茶杯道:“这些家业可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白岐云心头大动,国公府这些产业在大都城可都是顶顶赚钱的,要是国公府为了凑银子把长街铺子什么的卖出去,他倒是可以悄悄让乌管事买下一两间,以后可就不愁了。
“我知道堂伯父要的急,说是必须明日便备下!”她冷笑一声,侧头对董氏道,“母亲,如今第一富商萧容衍尚在大都城,碰巧咱们府上陈庆生和萧府管家十分相熟,可以让郝管家同陈庆生一起去问问,放眼天下怕也只有萧容衍可以在一时半刻拿出这么大笔银子来。”
“其实……”白岐云开口,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道,“其实卿言说得对!”
他原本是想说其实也不着急,甚至还想劝董氏和白卿言慢慢卖个好价钱,好给他时间从中谋利。
可这话一出口,就同他着急着明天就要的话相悖,他只能将话吞回去。
“既然说拢了,那就请三位堂叔伯正正经经给我祖父、父亲上柱香,告诉他们宗族的事情我们国公府应了。也让祖父和父亲知道宗族承了我们国公府的情,以后宗族会好生照顾国公府遗孀,也好……让我祖父和父亲放心!”
白卿言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拿了人家倾家荡产凑的银子,若连一句承诺都给不了,那也太无耻了!
朔阳的两位庶老爷见白岐云没吭声,便轻轻拽了拽白岐云的衣袖,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堂兄,这话有理……这些年国公府对宗族照顾颇多,而且刚才您太着急了,一进门不曾上香便同世子夫人说这事情,好多人都看到了,就是为了挽回一二,你确实应该好好上柱香。”
“对啊!国公府出了银子,宗族得了实惠,她们孤儿寡母要的无非是个面子,就是上柱香,再当着来吊唁的宾客面前说几句白家遗孀守诺的话,也是值得的!再说……这话当着来客面前说了,国公府也就不能仗着是孤儿寡母耍赖不给银子了!”
刚才白岐云是太着急了,他是想抢在两个弟弟辞行之前说这件事儿,他也不是有意没有上香的。
既然目的达成,他也不必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国公府里总归是在办丧事。
“原本没有上香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着急!”白岐云说完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这件事敲定了,那就上香禀告国公爷和世子爷,好让他们知道!世子夫人……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董氏侧头对秦嬷嬷道:“秦嬷嬷,你带三位爷去上香。”
“是!”秦嬷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恭敬对三位朔阳白家老爷行礼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见那三人前脚出了大厅,后脚董氏就急不可耐问:“阿宝,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镇国公府倒是能拿得出那几十万两银子,只是这事宗族做的太气人,就算要给哪能给的就这么痛快?!
“阿娘……”白卿言挽住董氏的胳膊,一边往前面灵堂走一边道,“我们既然要回到朔阳祖籍,与其到时候不停被宗族盘剥,倒不如这一次直接干净利落的把手边明面儿上得产业全卖了!趁着祖父灵堂设立在院门外,再让锦稚和锦桐把这件事闹大,让宗族和世人都知道此次我们被逼着帮扶宗族……连手中产业都系数变卖。宗族的人这一次拿了钱之后,以后碍于人言可畏也不能再找我们孤儿寡母帮扶宗族,这是其一。”
“其二……是要做出退出大都的姿态,让皇帝安心?”董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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