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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见他神色凝重,不敢耽搁,连忙应下:“是,侯爷,属下这就去。”
宋鹤鸣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许阿狸当初是不是故意设计,害沈知念被山匪抓走。
那日许阿狸晚归的时间、撒谎的脚伤、还有春喜报信时她的阻拦,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
若真如沈知念所说,许阿狸是故意设下陷阱,那他之前的信任和维护,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
沈知念站在宫门外的寒风里,望着紧闭的朱门,整个人都有些愣。
“夫人,夫人!”春喜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伸手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您说说话啊,别这么愣着,奴婢看着心慌!”
沈知念这才缓缓回神,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心:“走,我们去付府找如鸢。”
马车赶到付府,沈知念在丫鬟花田的指引下直接来到前厅。
付如鸢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封拆开的信,指尖还沾着信封上暗红的火漆,显然刚看了一半。
见沈知念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付如鸢立刻放下信起身:“知念?你怎么突然来了?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沈知念虽然着急,但是声线仍平稳:“如鸢,淮年出事了!现在被关在大理寺,我去宫里求见皇上,皇上不愿见我,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付如鸢连忙上前扶住沈知念,让她坐在软垫上,又递过一杯热茶,轻声安抚。
“知念,你先别慌,喝口茶暖暖身子,慢慢说——裴将军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关进大理寺?”
沈知念接过茶杯,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镇定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把疾风和江火查到的消息一一说明。
“今早淮年本要去宫中奏报北疆军备,却接到玲珑郡主的传信,说她奉旨去西郊军营查验军械,让淮年一同前往。可到了军械库,她突然拿出一份清单,说淮年审批的器械有三成是残次品,还有三成不知所踪,又让假扮士兵的护卫指证,说淮年昨夜擅离职守,私放外人接触军防图……”
付如鸢听完,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愤懑,一掌拍在桌案上,茶杯都震得晃了晃:“怎么可能!裴将军征战多年,为朝廷守着北疆防线,忠心爱国是朝野皆知的事,绝不可能做私通外敌、危害皇家安危的事!皇上怎么能仅凭玲珑郡主一面之词,就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押走?”
“皇上如今不见淮年也不见我,直接把淮年押去了大理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沈知念垂眸,声音里满是无力,“我在宫门外求了一个时辰,只见到传旨的太监,说皇上让我回去等大理寺的结果……”
“你先别慌,这事儿怎么会这么巧?”付如鸢顿了顿,拿起桌上的岭南来信,递到沈知念面前:“我阿爹刚从岭南给我来信,里面恰巧提起——他说岭南边境的叛军,最近突然多了一批最新式的军械,弓箭、铠甲都有,数量还不小,不像是他们自己能造出来的,倒像是……像是从咱们这儿军械库流出去的。”
沈知念拿着信的手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叛军有南洲城里军械库的器械?”
“嗯。”付如鸢点头,语气凝重,“我阿爹在信里特意画了军械的纹样,我虽没见,但是感觉和最新生产的的玄铁铠、透甲箭样式一模一样,知念,玲珑郡主说军械库有三成器械不知所踪,现在叛军又突然有了同款军械,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沈知念心里像被投入一块巨石,激起层层巨浪——
果然如她一开始猜测的,裴淮年被陷害,根本不只是玲珑郡主的私怨,而是和军械失窃的案子紧紧绑在一起。
可玲珑郡主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怎么会懂军械库的运作、还能悄无声息地调包器械?
她跟军械案能有什么联系?
沈知念皱着眉,翻来覆去想不出头绪。
难道……玲珑郡主只是被人利用了?那背后真正布局的人,又会是谁?
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脑海里闪过南洲城中各方势力,到底是谁和玲珑郡主有勾连,又和军械案脱不开关系……
赵承煜!
这段时间,裴淮年一直暗中盯着定国公府,难不成是定国公府想借玲珑郡主的手,除掉裴淮年这个“眼线”?
“如鸢,”沈知念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急切,“你上次去定国公府,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现?”
付如鸢一听“定国公府”四个字,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尴尬事,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声音闷闷的:“你说的是上次我穿着夜行衣闯定国公府,还被当场抓包那次?”
她是真不愿意提这件事——
那天她脑子一热去了定国公府,想偷看看有没有线索。
结果刚翻进后墙听了两句话,就被赵承煜现。更丢人的是,她还技不如人,在打斗中被赵承煜识破了身份。
她一方面觉得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办事不力,还差点连累了将军府,所以事后我没好意思跟沈知念说,只含糊说了句没查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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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次赵承煜对你紧追不舍,一定是怕你听到了什么关键信息,才会那么不留情面!”沈知念眼神笃定,赵承煜一向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若不是被撞破了要害,绝不会对付如鸢穷追猛打。
付如鸢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椅面,努力回忆着那天的细节:“我当时躲在赵承煜书房的房顶上,不敢出声,隐约听到他跟赵承锦,隐约提到了‘过去的旧怨’,还提到了‘周尚书’!那人好像在催赵承煜快点动手,其他的声音太杂,我就没听清了。”
“周尚书?”沈知念心里一沉——周尚书是军械案的关键人物,如今就关在裴淮年眼皮底下。
沈知念猛地站起身,语气急促:“如鸢,我要去济安堂一趟!之前我拜托陈伯调查开酒馆的赵五,现在加上周尚书和定国公府,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现。”
“我跟你一起!”付如鸢也立刻起身,顺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风,“多个人多份力,路上我们还能再想想,有没有漏掉的细节。”
两人快步出了付府,马车一路疾驰往济安堂赶。
车帘被寒风掀起一角,沈知念看着窗外飞掠过的街景。
“知念,”付如鸢突然开口,“若这件事真是军械案背后之人栽赃的话,他们费这么大劲除掉裴将军,会不会不只是因为裴将军盯着定国公府?说不定……他们私运军械给叛军,还有更大的图谋?”
沈知念心里一紧,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若只是私怨,没必要牵扯叛军;可一旦涉及通敌,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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