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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嘶吼:“你如果真把我送官,我就说这里面也有你的份!当时春喜现沈知念被山匪掳走,来找你求助,是你故意不帮的!到时候,你这个定远侯世子,也得跟着我一起身败名裂!”
“许阿狸!你简直不可理喻!”宋鹤鸣气的说不出话,手指着她,指尖都在抖,“我当初打春喜,都是因为你从中挑拨,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语气变得决绝:“就算你把那些事说出去,我也认了!但你害知念、欺瞒侯府的罪,绝不能免!明日我就送你去官府,该受的罚,你一分都逃不掉!”
他说完,转身要走,许阿狸彻底疯了,猛地扑到桌边,双手用力一扫,桌上的茶杯、糕点、蜜饯罐全被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声、糖渍流淌声混在一起,乱得一塌糊涂。
所有温婉、柔弱的伪装在此刻撕得粉碎,只剩满眼的疯狂与怨毒。
“宋鹤鸣,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什么?”她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又刺耳,像是戏台上失了魂的疯旦,“你真觉得我对你有情?”
宋鹤鸣缓缓转身,心口沉——他曾以为,两人认识一年多,从诗词唱和到日常陪伴,就算没有深爱,也该有彼此欣赏的情分。
哪怕她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想到过去那些温和相处的片段,他心里仍存着一丝不忍,可眼前的许阿狸,却让他连这点不忍都快抓不住了。
“你以为我喜欢你啊?”许阿狸步步逼近,眼神里满是嘲讽,“你这个人,既幼稚又自负,一点不顺心就摆脸色,脾气大得像头蛮牛,完全不懂体贴人,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你?”
她凑到宋鹤鸣面前,声音压低却字字诛心:“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是定远侯!所以我才费尽心思琢磨你的喜好——你喜欢清雅,我就天天穿素色衣裳;你爱读诗,我就熬夜背诗集;你贪图印象,我就带你日日流连勾栏瓦舍……过去你认为的‘懂你’‘大气’,全都是我刻意演给你看的!”
她像是豁出去一样,仰头大笑:“坦白告诉你,不光山匪掳走沈知念是我安排的,当年沈知念在沈府落水,也是我安排人推了她一把!哈哈哈,宋鹤鸣,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连我演的戏都看不破,你不配说爱,不配做定远侯……”
“住口!”宋鹤鸣再也忍不住了,扬手一个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回荡。
许阿狸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溢出血丝,可她却没哭,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打啊,宋鹤鸣,你越生气,我越痛快……”
“你以为沈知念还会回来啊?别做梦了!”许阿狸捂着脸,却笑得越癫狂,“她如今在将军府,有裴淮年护着,对你早就厌恶到骨子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你以为你是定远侯世子很了不起?没了她,你就是个被我耍得团团转的蠢货!”
宋鹤鸣再也听不下去,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冷的决绝:“长庚,长乐!”
守在门外的长庚和长乐立刻应声进来,见屋内一片狼藉,再看许阿狸疯癫的模样,都不敢多问。
“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明日一早,直接送官府!”宋鹤鸣声音冷硬,没有半分犹豫。说完,他再也不看许阿狸一眼,拂袖而去,只留下许阿狸在身后尖声咒骂,那声音尖锐刺耳,却再也入不了他的耳。
……
暮色渐浓,南洲城“望溪茶楼”的二楼雅间里,赵承锦正凭窗而立,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窗沿,目光落在楼下熙攘的人群里。
“不是让你在外面躲着,不许回来吗?”他突然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站在雅间角落的跛腿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怎么连我的吩咐都敢违抗,贸然跑回来?”
赵五左腿微曲,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眼底满是惶恐与急切:“公子,酒馆烧了,我这段时日东躲西藏,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再不回来找您,迟早得饿死!要是被官府抓了,难免会把之前帮您做事的事全招出来,到时候……”
赵承锦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中,眸色沉了沉——
他早就料到赵五会回来,却没算到他这么沉不住气。“你是听说裴淮年被抓去大理寺,觉得定国公府没了威胁,才敢放松警惕,回来找我要好处的吧?”
他语气平淡,却精准戳中了赵五的心思。
赵五脸色一僵,连忙换上谄媚的笑:“赵公子说笑了,我哪敢跟您耍心思?只是想着您身边正好缺人,我又熟悉这军械内外的路子,能帮您多做点事。凡事都得靠您提携,我才能有活路啊!”
赵承锦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正好,你不回来,我还要让人去找你,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赵五眼睛一亮,立刻追问:“什么任务?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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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好处?银钱还是宅地?”赵承锦反问,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银钱和宅地我都不要……”赵五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我要狗皇帝死!”
赵承锦薄唇抿紧,静静盯着他。
赵五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恨意,“当年若不是他疑心重,听信谗言,说我们北疆将士‘私通外敌’,我那些兄弟怎么会冤死在战场上?我们在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他卖命,守着他的江山,最后却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死了的连抚恤金都没给家里人留!活着的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这口气,我咽不下!”
赵承锦短促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要他的命?那你得先把裴淮年杀了——我让你去大理寺杀他,你敢吗?”
“我当然敢!”赵五梗着脖子喊,可话音刚落,底气就弱了几分,“只是……我跟他交过手,他武功太高,我打不过他,硬闯大理寺就是送死啊!”
赵承锦起身,缓步走到赵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赵五,你之所以能从北疆的案子里翻身,得感谢裴淮年。若不是他积极翻案,你也许早就成了刀下鬼。”
“呸!”赵五猛地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怨毒,“他那是假仁假义!一群朝堂上的蝇营狗苟之人,只知道争权夺利!外面流民遍地,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却躲在南洲城享清福!如果他真的是北疆的好将军,就不应该跟狗皇帝一条心!”
赵承锦斜睨他一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放心,这个愿望会成真的。杀了他恒裕王,大晟定会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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