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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潘妤也想看看这个劝人自杀的垃圾国师究竟有何目的,回主殿后便宣召他觐见。
霁尘一袭道袍,言笑晏晏的进殿行礼:
“臣奉陛下之命,前来与皇后娘娘商议要事,不知娘娘可否屏退左右?”
潘妤端坐凤椅之上眸光微动,兰乔嬷嬷与琳琳、琅琅、另还有几名宫婢随侍,面面相觑,皆不知这位声名在外的国师大人意欲何为。
“国师想与本宫单独会面?”潘妤问。
霁尘颔首,看起来无比正经:“是,臣身负圣恩,为国为君,兹事体大,请娘娘见谅。”
要不是潘妤知道这人的真实面目,此刻也不禁要被他骗住。
奉陛下之命大约是真,但为国为君却未必,潘妤不知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想着反正是在长秋宫,量他掀不起大浪,遂对兰乔嬷嬷等递去一眼,让她们暂去殿外守候。
众人行礼告退,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凤座上的潘妤和凤座下的霁尘,两人一高一低、一板一眼,多少有点尴尬。
就在潘妤犹豫要不要先开口的时候,霁尘忽然卸了他仙风道骨的高人作派,提着衣摆跑去一便,为自己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潘妤凤椅下方,给他自己赐了个座。
“娘娘不介意吧?”霁尘眉眼俱笑,语气真诚的问。
潘妤:“……”
介不介意你都已经坐下了。
双手交叠身前,潘妤微笑发问:
“国师这下可以说了吗?”
霁尘点头:“自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臣想向娘娘先请个罪。”
潘妤淡然以对,静观其变。
“不瞒娘娘,在下自幼便学那望气之术,当日道观赠针,乃是心随缘动之举。”
潘妤冷笑:
“国师的心随缘动,便是教一个闺阁女子寻短见吗?”
霁尘连连摆手:
“非也非也。只因那日臣观娘娘之气,有油尽灯枯之相,死劫临身,赠针不过是顺应天道,而今娘娘已安然度过死劫,紫气聚拢,命格贵不可言呐。”
霁尘这番似是而非的话让潘妤摸不准他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看出了什么。
毕竟原主是真的死了,潘妤是真的换了个芯子,至于命格……她都顺利当皇后了,说贵不可言也没错。
“国师能言善道,本宫今日也算领教了。“潘妤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赠针的话题,话锋一转:“不过,今早国师派人来与本宫求助,如今半日未过,又巴巴的寻来,应当另有要事吧?”
霁尘起身向潘妤行致谢礼:
“说到此事,臣还未谢娘娘的救命之恩。”
潘妤抬手制止:“先不忙谢,还是先说说国师非要救她们的理由吧。”
“是。”霁尘起身:“实不相瞒,臣实在没法子了,才求助皇后娘娘的。”
“和安公主不知从何处听来,乌月国贡女善御马,想强行将她们带出宫,但和安公主素来暴虐成性,每年死在她手中的奴仆不知凡几,若乌月国的贡女们随她而去,只怕十死无生。我虽恬为国师,却也只是虚有其表,想从宫中贵人手中救人,实在有心无力。”
潘妤点了点头:
“和安公主的性情,本宫是知晓的,但国师还未说你为何要救她们,可别说什么,乌月国贡女是国师带来大楚的,国师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们,本宫不信国师是这样的人。”
霁尘失笑:
“皇后娘娘可真直接。”
说完,他沉吟片刻后才坦言:
“的确,若她们只是乌月国贡女,臣或许不会好心救人,但她们中却有一人,是我非救不可的,但只救她一人,未免惹人生疑,这才……”
潘妤思量着他的话,为救一人而不得不救所有,脑中莫名闪过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
“国师要救的一人,不会是那群乌月国贡女中,最高的那个吧?”
霁尘微微愣住:
“娘娘如何知晓?”
随即苦笑承认:“是她,她是臣恩公的妹妹,叫阿桑。她自小身量便高,还学过武艺,臣受她家恩惠,若非她兄长救臣,只怕这世间早已没有臣的存在。”
“去年,臣奉皇命出使乌月国,途经她家小镇,想去探望一番,却得知恩公一家遇害,阿桑妹子仗着有些武艺逃过一劫,她想去未婚夫家求救,却被未婚夫一家下毒擒住要交给贼人换钱,所幸被臣及时救下。”
“臣不放心将她留在家乡,便带着她一同出使乌月国,谁知那些贼人得知她在使团,竟仍不放过,贼人势力庞大,杀手众多,使团护卫也不能将之全数歼灭,臣见阿桑妹子的身量与乌月国贡女的身量相仿,为以绝后患,便想将她先带入宫中躲藏一阵,待日后再想办法救出宫去,谁知……”
潘妤耐着性子,听了个还算完整的故事,就不知是真是假。
潘妤问:“那就是说,这个阿桑妹子……其实不是乌月国的贡女?是大楚人?”
霁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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