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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肃祁任太仆寺少卿,掌管全国马政、驿站系统,借着督办军马之便,在益州的马场,暗藏一万匹战马,这些年又在驿站安插了心腹,以致于急报在半路被截,军情延误了数日。
&esp;&esp;荆州的武陵郡、南郡,双双失守,情况不容乐观,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造反。
&esp;&esp;楚宣帝速速召来太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于紫宸殿商议平叛之策。
&esp;&esp;蝉鸣聒噪,唯有殿中静谧无声。
&esp;&esp;沙盘前,顾如璋长指遥指一处,道:“雍州、益州相连,此时雍州祁连将军可率先领兵迎战,然而一旦戍守在雍州边境的兵力减少,突厥必有动作,届时内忧外患,后果不堪设想。”
&esp;&esp;楚宣帝抬眸看去,一瞬间恍惚诧然,在青年身上似乎看见了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esp;&esp;顾如璋手腕一旋,将一面旗帜放置于沙盘的京都,眉头微敛,道:“禁军护卫皇城,以防动乱,太子殿下的神威营有十二万大军,再加上臣的六万骁骑卫,足以迎战,只是战马的草料是个问题。肃祁与反臣勾结,既然注定一战,那他必然有所准备,京中贮存的草料……”
&esp;&esp;军粮由户部供给,而供应军队马匹草料,则由太仆寺负责征收储存。
&esp;&esp;顾如璋道:“陛下,反臣来势汹汹,绝不会只硬战这般简单,此战绝不能用京仓里的草料。”
&esp;&esp;兵部尚书一听是这道理,战事吃紧,都忽略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话虽如此,但还是道:“事发突然,现如今从草场里征收牧草,来不及的,时间太短了。”
&esp;&esp;“逆臣贼子,只会用阴谋诡计,不成气候!”太子斥了一声,道:“神威营里贮有草料,粗略算了算,勉强可用半月。”
&esp;&esp;他问向顾如璋,“京郊大营中,还剩多少草料?”
&esp;&esp;顾如璋嘴角平直,道:“最多可撑二十日。”
&esp;&esp;太子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缓缓转动玉扳指,道:“沿路调集草料,加上这段时间加急征来来的收牧草,来得及。”
&esp;&esp;太子请命道:“父皇,儿臣请求出战!”
&esp;&esp;静谧的殿内落针可闻,楚宣帝沉眸看着沙盘,手中拿着一面旗帜,微敛着眉,似泰山压顶的低沉气息笼罩在殿中。
&esp;&esp;半晌,楚宣帝道:“就按太子说的办,兵部运送草料、军粮不得懈怠。太子领十二万神威军,顾如璋领六万骁骑卫,于三日后出征平叛。”
&esp;&esp;楚宣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这点小叛乱都平不了,让朕如何放心将天下交给你?”
&esp;&esp;太子躬身道:“父皇放心,静等儿臣凯旋。”
&esp;&esp;众人商议完作战计划,从紫宸殿出来,已是日头西斜。
&esp;&esp;战事吃紧,得调集人马和粮草,顾如璋没有回府,直奔京郊大营。
&esp;&esp;……
&esp;&esp;益州牧起兵造反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esp;&esp;楚宣帝召集大臣商议平叛大事,薛玉棠从宫中回来后就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伸长着脖子张望屋外,两眉生出焦灼的愁意。
&esp;&esp;如今她终于知晓了裴凌和益州牧在筹划的事情。
&esp;&esp;爹定然是发现了他们在密谋造反,被他们灭了口。
&esp;&esp;思及至此,薛玉棠的
&esp;&esp;心脏隐隐作痛,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靠在圈椅上,痛苦地捂着心口,皱着眉微喘,脸色越来越白。
&esp;&esp;素琴的身影出现在绿树掩映间,薛玉棠忍着不适,急急起身,朝屋外走去,拉住迎面而来的素琴,焦急问道:“如何了?”
&esp;&esp;素琴脸上的神色不太好,道:“传来京中的消息晚了很久,叛军来势汹汹,荆州两郡已经失守,襄阳郡也快撑不住了。大公子作为益州牧的私人参军,这一战,必是有他。”
&esp;&esp;薛玉棠宛如晴天霹雳,心头一宕,心脏顿时剧烈地疼痛起来,苍白的唇翕合,慌张无措道:“怎么办?该怎么办?”
&esp;&esp;谋反,裴凌参与其中,娘怎么办?
&esp;&esp;谋反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esp;&esp;薛玉棠脑中一片空白,无措地往屋外走,还没踏出屋门,眼前忽然一黑,晕了过去。
&esp;&esp;“夫人——”
&esp;&esp;素琴眼疾手快,从背后及时扶住了她。
&esp;&esp;薛玉棠醒来已经是翌日上午了,小腹隐隐作痛,她在昏沉间迷茫地看着守在床边的顾婉音,虚弱开口,“娘。”
&esp;&esp;见她醒来,顾婉音让素琴去厨房将温着的粥端来。
&esp;&esp;薛玉棠捂住不适的小腹,急着起身下床,被顾婉音按着肩膀安抚住她,道:“孩子快躺着休息,你这是急火攻心,所以才突然晕倒。”
&esp;&esp;薛玉棠摇头,还是想下床,顾婉音拦了她一下,看着那张苍白虚弱的脸,道:“你身子弱,情绪波动太大,这胎有些不稳,昨晚还见红了,需要静养。”
&esp;&esp;薛玉棠的掌心下意识在小腹停留,焦急的心里五味杂陈,逐渐红润的眼里泪光闪烁,哽咽道:“益州牧反了,裴凌参与其中,我娘因此受了牵连。”
&esp;&esp;“我娘是无辜的。”薛玉棠愁容满面担忧不已,涕泗横流,一时间慌张无措,握住顾婉音的手,哽咽道:“婆母,我娘是无辜的啊,她什么都不知道,被裴凌蒙骗多年,至今不知我爹被杀的真相。”
&esp;&esp;薛玉棠揪着被角,手掌狠狠砸在被子,哭得痛彻心扉,“爹爹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被灭了口。”
&esp;&esp;顾婉音擦了擦她的泪,安抚住她的情绪,“别激动,身体要紧,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esp;&esp;十五年前翊王余孽在益州出没,这场造反是蓄谋已久,注定会来。
&esp;&esp;阿璋还在军营,没回来过,局势具体如何,尚不清楚。
&esp;&esp;顾婉音顺了顺薛玉棠的心口,尽力安抚住她,“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薛县令勤政爱明,却因此丧命,忠肝义胆,陛下一向圣明,等战事平息以后,再去求一求陛下,望陛下宽宥,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esp;&esp;虽然希望渺茫,但不试试怎知道不行。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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